“八块。”吕丰加价。
“十块!”秦龙松开了吕丰的后脖子,跟他达成了五五分账的交易。
就这样坚持了几个月,秦龙也渐渐习惯了,每天不洗脚反而有点难受,他们休息室的卫生环境终于得到了保障。
而林兴文的修理铺恢复好了之后就恢复了营业,日子又恢复了如水般的平静。
一天周末,王温瑜正在修理铺的院子里晒太阳,看守所那边却来了消息,说白羨之想见他们,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可以在去看守所探监。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王温瑜抱着兴旺,一时有些沉默。
林兴文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王温瑜一个人在发呆,悄悄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把王温瑜抱起来了,吓得兴旺直接往下跳开,“在寻思什么呢?”
“白羨之说要见我们。”王温瑜很自然的伸手揽住林兴文的肩膀,“我在想,他为什么要见我们。”
林兴文皱眉,“他又想干什么?”
“我想去见见他。”王温瑜抿抿唇,“但是你要是不想去我自己去吧。”他对于白羨之是完全没有什么同情的,毕竟当初他是真的想要带着自己去跳楼,但是对他,王温瑜的想法又有些复杂,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见他一面。
“……我陪你去吧。”林兴文不想再看见白羨之,但是他又不愿意让王温瑜一个人去见白羨之。
两人确定好行程之后,第二天就去了看守所,见到了白羨之,他明显瘦了,穿着宽大的囚服,看着瘦骨支离。
他被两个看守所的警察带着,坐到了探监的玻璃墙后面,居然对着两人露出一个笑,“你们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你有什么话想说,直接说吧。”林兴文开口打断他。
白羨之嘴唇有些白,“林大哥,你还真是对我不留情。”
“我对你从来没有什么情,有什么可留的?”林兴文不想听他说这些无意义的话。
“我把所有事情都已经交代了,王温瑜,你们的店是我烧的,我那天也是真心想要拉着你一起去死。”白羨之说道,“原因你也知道,我也就是嫉妒你,我从之前被乔清从监狱里解救出来之后,我就开始关注着你。”
“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王温瑜也打断他的话。
白羨之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其实那天跳下去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害怕,但是我在被救回来之后,居然后怕了,我怕死了,我这么条贱命,也怕死。”
王温瑜不知道他是真的后悔了,还是又在演戏,没有说话。
“今天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你们了,我希望从此之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白羨之道,“我知道可能在你看来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但是我不后悔,我也不会跟你道歉。”
“不是在我看来,而是你做的事情本身就是错的。”王温瑜纠正道。
“好,就当是这样吧。”白羨之道,“我从此之后再也不想要跟你们有交集了,王温瑜,但是我希望你帮一个忙,我家里还有一些你和林大哥的照片,钥匙在我工位的抽屉里,你去把所有照片都处理了吧,我想,你知道了这些照片,自己心里也会膈应。”
王温瑜没想到白羨之居然还在家里挂了他们的照片,也不知道之前对着这些照片干过什么,“确实挺膈应。”
“我就不膈应你们了,再也别见面了。”白羨之回头跟警察说自己已经说完了,起身跟着警察离开了。
王温瑜看着白羨之离开的背影,也站起身,对林兴文道,“走吧。”
两人也离开了看守所,希望真如白羨之所言,从此之后再无交集就是最好的了。
王温瑜和林兴文离开看守所之后没有回修理店,而是直接去了王温瑜的单位,把白羨之留在那里的那把要是找到,往白羨之家去了。
毕竟那些照片在白羨之家里摆着,总归是件糟心事。
两人正准备开门的时候,楼上的大妈看着王温瑜和林兴文感觉面生,发现他们拿着钥匙准备开门,就走过来问两人:“你们是什么人啊?小白呢?”
王温瑜一滞,对大妈道:“我们是白羨之的同事,他有急事回老家了,让我们帮他收拾点东西。”
“嗷,怪不得呢,我说好久没看见他了,我就是问问,他一个人住别出什么事。”大妈也就问了这么一句,又颤颤巍巍回家去了。
王温瑜和林兴文打开门,走进了白羨之的家里。
因为很久没有人住了,屋里有一些积灰,窗帘没有拉开,从缝隙间透出的一道阳光映照出屋里飞舞的灰尘。
王温瑜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让阳光倾泻进来,照亮了那面贴着他们照片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