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暂时只能这么理解了,虽然还是有很多地方解释不通,比如——
助理为什么必须要和老板住在一起……
利用黎梓枫给的这一天时间,秦鈺去蓝壳找了路媛。
别人秦鈺可以不管,但他必须要和路媛当面道别,因为路媛对他的意义不同,她是真的帮了自己很多。
秦鈺初到蓝壳的时候,还只是一个青涩到不行的大男孩儿。
他烟不会抽,酒也喝不了几口,更加不会逢场作戏,如果不是路媛带着他熟悉环境,熟悉这里的一切规则,那秦鈺指不定还要吃上多少苦。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路媛在秦鈺最困难的时候,曾伸出过援手,她曾毫不犹豫的借了一笔钱给他。
当时秦鈺才来蓝壳没多长时间,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医院那边的医药费催得他喘不上气来,已经到了如果再不交钱,就要停药,停仪器的地步了。
秦诗唯那时并没有做手术,她是靠着仪器吊着一条命,如果仪器一停,那她就没了。
可以说,如果不是路媛的那笔救命钱,秦诗唯就活不到现在,仅凭这一点,她就是秦鈺的恩人。
况且路媛救得也不止是秦诗唯,她更是救了自己。
双亲没了,学业没了,前程看不到任何希望,当时秦鈺所有生的念头都系在秦诗唯身上。
如果秦诗唯死了,那秦鈺或许会选择随着她一起走也说不定。
和路媛道完别后,秦鈺就走出了蓝壳。
他曾无数次踏出过蓝壳的大门,但又哪一次都不是真正的踏出。
这一次——
是真的要走出来了。
秦鈺其实挺感慨的,他对蓝壳又爱又恨。
爱的是,秦诗唯的生命,因为在这里赚到的钱而得到了延续。
恨的是,他在这里丢了自己,丢了那个一尘不染的自己。
*
五月末,六月初,花已逐渐褪谢,草木蓊郁,风中夹杂着太阳和青草的味道。
黎梓枫是下午来接人的,他到楼下后,就给秦鈺打了个电话,让他下来。
此时,公寓里。
秦鈺刚挂断黎梓枫的电话,升沛就如背后灵一样,开始站在他身后唉声叹气:
“唉~哥,我以后要是喝多了,谁背我回来啊?”
升沛很舍不得秦鈺
“哥,我以后要是忘带钥匙了,找谁去啊?”
升沛太舍不得秦鈺了
“哥,我以后回家,就没人陪我说话了,我好惨啊……”
升沛扒着门框可怜兮兮的,像是条即将要被遗弃的小狗。
秦鈺看得好笑,他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听升沛又道:
“所以哥,包养你的到底是谁啊?”
包养,包养,包养,秦鈺就不明白了,升沛怎么就认定他被包养了呢?怎么解释都没用。
这两个字也仿佛是有毒,现在秦鈺满脑子里都是这两个字,挥之不去的。
懒得理他,拉起行李箱秦鈺就准备走。
“哎,哥!”升沛拦住了秦鈺:“不跟你开玩笑了。”
他正色道:“你在外面好好的,我会想你的!”
秦鈺见他开始说正题了,就停下脚步拍了拍升沛的肩膀,嘱咐道:
“有什么事一定给我打电话,在蓝壳碰到有什么应付不了的状况就去找媛姐,我和媛姐说过了,她会对你多一分照看的”
“还有就是,能离开蓝壳,就尽早离开吧,呆久了对你没什么好处,至于你家里那边……”
秦鈺稍微顿了顿:
“我觉得最根本的解决方法就是和你妈妈商量好,彻底摆脱你父亲,你父亲就是个无底洞,不摆脱他,你在蓝壳干到老也填不满他持续不断的赌债。”
秦鈺说的这些,升沛如何能不明白,可他妈妈就是那种很迂腐,思想很古老的妇女。
在她的认知里,丈夫就是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个赌鬼,只能认命怨自己命不好。
升沛不想让秦鈺这时候了还替自己担心,就嬉皮笑脸,拖长了声音说道:
“哎呀~哥哥,这些事儿你都说了八百六十遍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心里有数的。”
怕秦鈺再啰嗦,升沛说着就把人推出了门外:“你快走吧,让金主姐姐等太长时间可不太好哦,拜拜~”
说完升沛就把门关上了。
“我没有被包养,他也不是女的!”秦鈺无奈拍着门又解释了一遍,只是不知道这次升沛听进去了没有。
和升沛这么一耽误,秦鈺下楼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儿了。
黎梓枫的车特别好找,简直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秦鈺走到近前敲了敲车窗,又指了指行李箱,示意黎梓枫将后备箱打开。
把行李放好后,走到副驾驶那边,秦鈺打开车门就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