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烟熏玫瑰,他们都想到日暮。只是一个将这份浪漫藏于心底,另一个将其宣之于口。
“贺哥。”林饮溪唤他。
贺疏以为他要道谢,想告诉他不用这么客气,就听林饮溪说:“我们接吻吧。”
寂静的小巷中空无一人,他微微仰起头,献上一个虔诚的吻。空荡荡的巷子从此刻起有了秘密,这秘密藏在两个少年的心底,会藏很久很久。
唇齿彼此摩挲着,好似要将对方的每寸领地都占为己有,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血液沸腾、叫嚣着,不甘于就此饮鸩止渴,想要索取更多,彻底攻陷这座城池。
巷子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饮溪推开贺疏,若无其事地背过身去,不去在意身边人被自己啃咬得红肿的唇。巷子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贺疏。”
两人同时转身,看见了贺城。
贺城多日前失去了贺疏的消息,派秘书寻找数次未果,方才决定再次亲自踏足疏影里寻找贺疏,不想半路上坐在这个偏僻的小巷里遇见了他。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贺城考虑着要不要摆架子,偶然瞥见贺疏嘴角的红肿和二人凌乱的衣角,问:“你跟他打架了?都多大了还打架?他是你同学吧,快给人家道歉。”
“不关你事。”贺疏声线冷漠。
“你就用这个态度和我说话?”一股无名之火从贺城心底升起,尽管他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还是没有将态度缓和下来。他继续说:“既然你外婆也不在了,你收拾收拾,跟我回A市吧。”
回A市?林饮溪一愣,贺疏要离开这里了?他无法控制自己去直视贺疏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到答案。
贺疏在他的掌心按了一下,带着安抚的意味,转而对贺城说:“我不会回去的。”
“不回去?不回去难道你要留在N市吗?听爸爸的话,回到A市,整个贺氏集团也有你的一半。”贺城抛出了自以为最诱人的诱饵。万千人想要却要不到的东西,只要贺疏跟他回去,他都能给他。
可贺疏只是摇了摇头,说:“我对你的贺氏集团没兴趣,留在N市没什么不好的。”
“你非要跟我作对?不配合秦小姐的婚约也就罢了,连跟我回A市都不肯了。那好,你最好一辈子待在这里,别哪天出现在我面前碍我的眼。”贺城丢下冷冰冰一句话,径直离开了小巷。
—
微风向晚,闲云正舒。
林饮溪抱着一大束烟熏玫瑰回到家时,发现桌上摆放好了可口的饭菜。他猜想是母亲顾羡君出差回来了,抬起头正好瞧见顾女士从厨房走出来。
“咦,哪来的花香?”顾羡君吸了吸鼻子,看向林饮溪怀里的烟熏玫瑰。
他灵机一动,对顾女士说:“妈,这是送给你的花。”
顾女士受宠若惊地接过花,给了儿子一个大大的熊抱,“好孩子。”
嗯,怎么说呢,林饮溪听到这话,有点心虚。希望等顾女士知道这花是他儿子男朋友送的之后还能保持乐观。
烟熏玫瑰被顾女士小心翼翼地插在了花瓶里,估计已经在她的朋友圈或动态上占有了一席之地。由于收到花之后高兴过度,顾女士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来,“溪溪,年姨出什么事了?今天我去敲门,一直没人开门。”
林饮溪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顾女士说的年姨就是贺疏的外婆。他垂下眼睫,道出了残忍而令人无奈的真相,“年姨,她不在了。”
“砰——”
顾女士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水洒了满身。她沉默着捡起杯子,对林饮溪说她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带她去登门吊唁。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年姨的外孙贺疏可怜,让林饮溪多去陪陪他,要毫无保留地对他好。
他是我男朋友,我能不对他好吗?林饮溪心说。
鉴于顾女士向来言出必行,分别半小时不到的贺疏和林饮溪重新相见。
进了屋,顾女士对着客厅里年婳的遗像郑重地鞠了一躬,便不再言语,盯着遗像出神
——好像只要她一直看着她,她就会再次活过来一样。
林饮溪拉着贺疏走进房间,锁上门,交代了自己借花献佛的罪恶行为,并表示了深深的悔恨与歉意。见贺疏没生气也没怪他,他又小心翼翼地追问:“贺哥,如果我一直不和爸妈说我们的事,你会生气吗?”
“不会,”贺疏自后搂住他的腰,下巴挨到他的脸颊上,说:“到那时,我会造一个笼子,把你我关在里面,只有我一个人能注视你。”
“唔,那样似乎也不错。”林饮溪中肯评价。
话音刚落,床底传来奇怪的声响。团子从床底窜出来,注意到两位主人的姿势,顿时消音。它心中产生了莫大的疑惑,喵喵喵,它的两位主人之间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它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