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CE(11)

我们的楼梯是交叉的,我坐在四层的外挂楼梯上,他坐在三层,虽然垂直方向上我们俩大概可以重叠,但目所能及的范围内我是看不到他,只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不知为何他们就上了半层楼,就在我的脚下。Space跟J抱怨背单词太多不想再准备了,他想立刻考试;他们还讨论考完试之后想去哪玩,Space想去欢乐谷。他突然转过身面对着我,但是眼神没有看我,拽着楼梯的扶手坐起了单手的锻炼,就是把自己斜斜的挂在扶手上,单手把自己的前胸拉过去,试图贴在扶手上。我心中莫名觉得好笑,觉得他这个行为如此幼稚。

其实当时我也早就不想复习了,我复习了一上午的英语,实在是想要找人聊聊天,但是我内心对学习的重视又把我这种与人聊天的欲望压了下去。其实我是想与他搭话的,想约着他考完试之后一起出去玩,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让自己在考英语之前内心如此浮动,更何况我与他一直都不熟,我不敢。所以我喝了一口水,用那保温杯中并不太热的温水压下我内心浮动的烦躁与火热。

然后我离开了。

记得刚考完试那天我们放了一天的假。这在高中实在不常见,因为那天正好是周三,我们很少这样放假。我和霖儿上午约了其他同学玩密室逃脱,滚滚和Space还有Y去打羽毛球。下午的时候我们在一家肯德基见了面。当时我和霖儿面对面而坐,我们的旁边都各有一个空位,Space先进来后他坐在了我旁边。我当时感觉整个人都紧张的不行,我想你为什么不坐霖儿旁边,多好的机会你不去争取。我当时也是比较害怕上午在外面走了半天产生的汗味给他留下不太好的印象,我尽量远离了他一点,往旁边靠了靠。之后他起立去买橙汁儿,滚滚见机坐在我的旁边,我内心长出了一口气。Space来了之后见情况有变,就坐在了霖儿旁。我和滚滚磕了起来。

之后一天发成绩,我的英语考了全班第一,那应该是我英语成绩最好的一次吧,也是我总成绩最好的一次了,我在那之前没有获得过如此优异的成绩,在那之后也同样没有。但是Space好像英语发挥的不太好,记得他以前一直都是班级前3的水平,这次好像都差点没进前10。我以为这个成绩是为我即将到来的高三开了一个好头,但是不知那只是为我多彩的高二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高二应该是我高中三年最有趣的一年了,也是我高中三年最开心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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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高二与高三之间的那个暑假,各科老师就已经开始了他们略显紧张的复习步伐。作业开始变多,开始不许同学们出去玩,要求我们好好待在家里学习。我一直都是一个很听话的人呢,所以老师让我做什么,我也就真的做什么,老师不让出去玩,我也就真的整个暑假都没有怎么出去过,一直窝在家里学习。那时候并不觉得学习枯燥无味,也并不觉得难挨寂寞,觉得它挺好挺有意义,因为在复习中,我会再一次巩固所学到的知识。

对于那整个窝在家里的假期而言,可能唯一有点色彩的,就是有一次我在翻Space朋友圈的时候,看见的他的提问箱。

为了让自己不被困于朋友圈中,我把自己微信的发现界面关成了一片空白,我只会在每天特定的时候去点开某些我关注的人的朋友圈,去看他们的日常生活。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对我而言不重要的人身上。

那段时间提问箱挺流行,有好友的人可以在里面匿名提问,很多日常不敢说的话都可以在那里面尽情吐诉。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发过我的提问箱,一方面是因为我觉得以我稀烂的人缘也不会有什么人给我在里面提问,另一方面是觉得提问箱中的匿名提问总是要有回答的,而这些回答又并不是一对一的回答,除了提问的那个同学,其他人也可以看见。那这个回答就存在着不真实的嫌疑,匿名的同学是以最坦诚的态度去向你提问,但是你却并不能够以最坦诚的态度给予回答,在回答时因为要去考虑其他人看到这个回答与提问后的感受,所以你可能没有办法说出自己最真实的内心感受。而我觉得如果提问箱是这样的,那便是没有意义的。我喜欢的是真实,如果做不到,那宁愿不让它开始。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发过我的提问箱。

那之前Space也没有跟风发过,但是就在那个暑假快开学的时候,他发了一个提问箱。里面有4、5个人跟他聊打乒乓球的事情。突然心血来潮,我在里面问了一个问题,反复斟酌用词,希望不被他猜出是谁问的。现在想来,谁会这么闲呢。我问:“你在你们班有喜欢的女生吗?”这是一种非常严谨的问法,因为一般人看见“你们班”之后,会感觉问这个问题的是外班同学;而且既然问的是有没有喜欢的女生,便堵住了Space用喜欢男生来搪塞这个问题的可能。当时提问后,我对自己的这个提问方式深感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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