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游龙般的军火部队整装待发,杜聪不由咂舌。
“大爷,属下数了一下,只装枪炮军火的马车,就足足四十六辆。”
“这一趟,沈二爷少说得带了万数人马,黎山之行,大帅可真是鼎力相助了。”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又要远征,对哪块儿土地开炮呢。”
杜淮宴耳听远远传来震耳欲聋的列队喝令声,闻言,淡淡牵唇,温润一笑。
“可不得鼎力相助,那儿,可是有两座金矿啊。”
万数人头,去了把矿洞挪回来,怕也不夸张了。
自然,沈大帅主要还是为了沈顷和苏黛的安危着想。
其次,才是对那两座金矿势在必得。
不出手则已,既出手,便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嘛。
难怪朴淞专程找到他,跟他要钱要粮,搞了半天是要带这么多人。
到了黎山,沈二便是不露面,也能把整个山头围起来,逼古族人自己出来了。
够嚣张!
......
另一辆洋车上,苏黛看着沈二爷开门上车来,不由笑着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
“你带这么多人,都是要张嘴吃饭的。”
沈顷面不改色,掏出靴筒间的刻刀,圈在指尖打着转儿。
“无妨,速战速决,来回用不了多久,杜淮宴慷慨解囊的那些,足够。”
苏黛听罢眸光微怔,继而侧身直视他冷峻的侧颊。
“速战速决?”
她思及外头几万人的大部队,诧异问道:
“小哥难道打算直接来硬的?”
沈顷不置可否轻挑眉梢,“不然呢?”
“两万兵马,山头也该围上三五圈儿了,还费事跟他们讲讲道理?磨洋功吗?”
苏黛无语,“可我们尚且不知对方深浅,若是这么莽撞...”
“莽撞?”
沈顷闷声发笑,侧目与她对视,徐声分析起来。
“先头是打算先亲自去探一探虚实的,但是现在大帅都这么牟足了劲儿,我们握着两万兵马,枪炮充足,粮草富裕,还摆不平一个久居深山的小小异族?”
苏黛纤眉浅蹙,心知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免不了斟酌一句。
“你明知那些人各个天赋异禀...”
“如今是热战时代了,谁下手快,谁下手狠,谁的枪杆子硬,谁才是绝对的胜者。”
“天赋异禀?虚虚实实几分真假,哪儿有真枪炮火来的实在。”
“在绝对强大的敌人面前,他就是能凭空搬座山来做盾,爷也给他排炮轰平了。”
苏黛抿抿唇,没再说什么。
沈顷看出她眼底的几分忧虑,他握住她一只手,紧紧将其包裹住,温声低语。
“小哥知道你担心什么,小哥心里有数,绝对不会‘莽撞’,你放心。”
只不过是底气足了,便更加无所畏惧,有些事做起来,便可以站主导地位,绝对压制住对方。
欺软怕硬,人之本性。
先震慑住对方的心思,很多事情,他们也就更配合了。
赶往黎山的路途遥远,得穿省而过,一路向南。
走出淮南五省的边界线,再往南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山连着山,翻山越岭之地,已经不见人烟。
若是没有鹿皮地图和陆辞领路,这大部队且得走些弯路,多耽搁些日。
历经大半个月的赶路,众人总算离近黎山不远。
入了夜,大部队在山脚下的平原间落营。
杜淮宴领着杜聪和陆辞来到帅帐前,欲寻沈二爷商议明日进黎山的事宜。
结果,却在离帅帐十米前,被朴淞拦住。
朴淞笑呵呵地,“杜当家,您有事儿?”
杜淮宴牵了牵唇,反问他,“怎么?你们沈二爷有事儿,顾不上见我?”
朴淞啊哈笑了一声,斟酌着回话。
“是,这会儿…不太方便,要么晚些时候?”
“一会儿二爷得空了,属下去禀。”
连禀话都不让靠前?
杜淮宴若有所悟,似笑非笑点了点头,扶着杜聪转身离开,笑吟吟丢下一句。
“成,告诉沈二,我在营帐等他。”
朴淞好忙点头接话,“好嘞!杜当家您慢走。”
走出一段距离,杜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朴淞门神似的守在那儿一步未挪,远处的帅帐走垂帘低坠,悄无声息。
简直一副'生人勿近'的气氛。
他摇摇头,浅叹一声看向自家大爷,忍不住好笑嘀咕。
“先头这二奶奶生产,沈二爷闹得惊心还晕了过去,属下以为,就已经是够开眼了。”
“如今看来,这一路赶来,沈二爷恨不能把那二奶奶给揉进眼珠子里,真是一步都离不得。”
“大爷,这便是世人所说'爱若成痴'吧?”
杜淮宴鼻息间溢出一声笑,笑语散漫调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