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她才慢悠悠抬眸,“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
去哪了?
还好吗?
有太多问题,有千言万语。
黎此靠墙站着,莫惊年坐在转椅上,一上一下,间隔一米,中间横了一整个五年。
她看不清这个人,看不懂这一幕,黎此张一张嘴,却无从说起。
而莫惊年率先开口,满是生分的冷漠:“可我都不想答。”
她弹了弹烟灰。
“我和你的关系还没有熟到要事事向你报备吧。”
好像是轻描淡写,又好像咄咄逼人,分不清。
“阿年……”
她只是这样叫了她一声而已,多柔情都算不上,就叫了一声,仅此而已。
莫惊年随之眸色一沉。
话语坠了下来:“你没有必要摆出这副样子。我很好。就算变成怎样都和你没多大关系。”
一句,下一句。
“我走不是因为你,回来也不是。”
她抽完这口,把烟掐灭。烟头横陈,玻璃烟灰缸缭绕一缕烟。
“过去的事情我早忘了。你要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想听。今晚谢谢你,但我想这种售后服务也是你作为房东应尽的职责。”
她抬手扶了扶眼镜。
“除此之外……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好聊的。”
莫惊年转回到桌边,敲键盘按鼠标,抬头看屏幕。眼镜片反出蓝光,将她眼中的情绪遮个真真切切。
说出的话语在拉扯着什么,扯得她心脏都隐隐生疼。
“其实你可不可以出去。”
她说。
第5章 关不上
下午一点,莫惊年拖着身子从房间出来。准备着去翻一个泡面。
餐桌上多出一个纸袋。打开,咖啡和三明治。
莫惊年转头瞥了眼门口。
这房子是她的,密码都是她设的,没什么好奇怪了。
莫惊年吃着三明治,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走的时候切断了所有人的联系,连微信号都换了一个,她凭着记忆去搜黎此的电话号码。
那边几墙之隔,落地窗外阳光正好,照得她棕色的瞳孔宛如琉璃。黎此抿一口咖啡,面前一台电脑,黑色底,数字,红线绿线曲折交错。
手机响了一声,一个好友申请。
名字是——K.L。
好友通过的第一时间,对方就发来消息。
莫惊年:【?】
黎此:【作为房东顺手的。】
莫惊年给她转了一笔钱,押一的付二的。
黎此没有犹豫就收了。
莫惊年:【你怎么没催我?】
黎此:【本来要说的,没来得及。】
就被人赶出来了。
莫惊年没有再回。
接下来每一天她起床都能看到餐桌上放着给她顺手备的早餐。
黎此吃什么就会给她多准备一份,有时候是三明治贝果,有时候她闲情雅致上来了还会自己下厨。
然而就算莫惊年每天吃着黎此准备的早餐,这两个人也可以好几天都没有见上面。
莫惊年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她真的就这么清楚自己的作息,反正她中午一两点醒来,桌面上就有吃的,而且还温热着。
天底下还有不急着收租还每天倒贴着钱请人吃饭的房东。
偏偏莫惊年还受得心安理得,连谢谢都不多一句。
早上九点,莫惊年按停了闹钟。翻了好几个身才挣扎起床。
她们工作室的人不是熬夜剪片子就是出去拍外景,办公楼里也不见得能有几个人。莫惊年定下来的只要能准时完成工作,大家都不必打卡,上不上班都没有所谓。
但是开会还是要来的,莫惊年今天排了好几个会,昨晚通宵剪了片子,没睡几个小时就又要起来。
按理说没几个管理层会没日没夜做剪片子这种活儿,但是他们工作室签单子一半是她K.L的名头打下来的,时不时有甲方点名,就算加钱也要让她来监制,躲都躲不掉。
九点钟,黎此还没来过,桌上空空荡荡,莫惊年恍惚间还有些不习惯。
洗漱完之后换了套深棕色的套装,戴隐形眼镜,化了个蛮浓的妆,高跟鞋,她准备出门。
想起了一点,黎此每次来,她都在房间睡着,但今天自己已经出门,她早餐放在这儿,也不会有人吃。
莫惊年想了好一会儿,要怎么跟她说。
这件事情没有在台面上明说过,黎此给她投喂,她就吃。彼此之间也没有再多说几句。
如果现在自己忽然给她发消息报备,显得好像这是什么约定俗成的事情。
她要告诉她今天不用来,搞得好像她已经接受了确信了她每天都会来。
然而从一开始这就是对方的心血来潮,万一她这么说了,倒显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莫惊年时常这般,矛盾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