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走了我妈还不够怎么还要从我爸的身上索取父爱?你爸早死了,你想他,你怎么不下去找他啊!”你怎么不去死啊?
“是你分走了我妈!”先来后到不算一点数,整个天平从你出生的那天都偏向了你。
“莫惊年,你姓莫的,这个家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太缺爱了!”
路铭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刃。
是,她缺爱,莫惊年从来都缺爱。
所以一有人来爱她,她就会奋不顾身把自己抛售出去。
可她什么时候分得到过属于路铭的爱?
一来一往,莫惊年早就遍体鳞伤。
她竭尽全力镇住自己,然后筋疲力竭地问:“就因为嫉妒,然后你害我?”
十三岁,吃人的魔鬼。
“还不够吗?扮好学生这么多年,你终于要得偿所愿了?爸妈都这么关心你,够开心了吧?乖乖女是吗,我爸叫你回来吃饭你还真有脸赖着不走了!”
路铭一句比一句厉。
“你还想考南海大学?你还要留在这里——你还要阴魂不散!”
理智四散,莫惊年彻底癫狂。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浑浑噩噩,她到了厨房,抄起了一把尖头的刀。
攥得很紧,她从厨房出来,到客厅,然后将手一举。
等到思绪看不过去重新回到她脑中,明明她对着的是路铭,而此时此刻,视野里的画面翻了几番。
事实是——刀尖对准了,门口刚回来的路崇山。
“做什么?”路崇山板着脸喝道。
莫惊年转头一看,路铭站一旁,上一秒还戾气冲天,这一秒懵懂天真。
他撇着嘴蹙着眉,好像看不懂这一幕。
——你怎么可能看不懂!
“干什么你?把刀放下!”路崇山沉声命令。
“路叔。”莫惊年尝试缓一缓。
解释靠后,路崇山尽力换上语重心长的面容:“你先把刀放下再说话。”
然后莫惊年把刀丢到了茶几上,哐啷一声。
路崇山这才走过来,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路铭,然后在沙发上坐下,语气淡淡地问:“说吧,怎么回事。”
升堂了。
“我今天——”莫惊年还接受不了这句话:“没有考英语。”
路崇山惊措抬头。
莫惊年抬手指着路铭:“因为他给我吃了安眠药,他不想让我去考试。”
路崇山的目光投到了路铭身上:“真的?”
路铭吊儿郎当:“是啊。”
路崇山立马一把拍上茶几:“你搞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路铭吞吐一遍:“我就是不想看她考高分。她——”
路崇山打断了路铭的话,然后扬一扬手,“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还不快给你姐道歉?”
路铭接得很快,随意落下一个:“对不起。”
也没看莫惊年,这声道歉不知道丢向何处。
过后,路崇山转向莫惊年,半是询问的眼神等待她的反应。
莫惊年僵住了,只剩嘴唇不受控的颤抖,她张着嘴,胸腔里挤出了一声问——
“道歉?完了?”
——就道歉?就完了?
安静。三个人,三角形站位。
“噢……”路崇山老气横秋,“那你还想怎样?”
莫惊年扎在原地,瞳孔一颤一颤。
——我想怎样?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想捅死他啊!
见莫惊年没反应,路崇山翘了翘手,“这样,你等你妈回来,看她怎么说,她给你做主。”
“爸!”路铭端不住。
而路崇山只是摆了摆手,眼神让他噤声。
说时迟,那时快。
还没多久,几分钟没有,岑梅到了,从门口进来。
她登场了。
莫惊年溺水好久,在这一刻传向门口。
红血丝纠缠眼球。
“妈……”她开始呼唤。
岑梅一头雾水:“哎哟,这怎么了呀?”
莫惊年想回答,却被路崇山抢先。
“你女儿,我一回到家就看见她拿刀指着路铭呢,她想干什么啊?”
莫惊年惊愕不已猛地转头看向路崇山。
他跟别人显摆的时候说“咱们家惊年”,现在对簿公堂他坐在沙发上不咸不淡先抛出一声“你女儿”。
路崇山正眼神示意门口那位看桌上的刀,看罪证。
她懂了,很印象深刻的一课。莫惊年醒悟,从今往后,任何事情,都要先发制人。
她失了先机,所以被人摆了一道还被反咬一口。
岑梅一时间就急了,第一反应是恶狠狠地瞪了莫惊年一眼,然后快步到路铭面前,将他的身子掰来掰去细细查看。
“没事吧铭铭?”
路铭开始安慰:“没事,幸好爸回来了。”
岑梅拧着眉:“唉这多危险啊,还好没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