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都是其乐融融。
等到夜晚,所有人围桌而坐,信阳公坐主位,拿出好酒往萧弈权杯中一满,“靖王,这几日刁难还望你多担待,千万不要记仇啊。”
萧弈权将杯一偏,恭敬有礼道:“国公严重,本王不是那人。”
坐在他身边的南渔掩下笑意,心想可不是白日的你了。
当时在那阁中怎么说的,还要等到成婚完寻个由头将人家办了。
不得不说萧弈权这隐藏的功夫很绝。
她低头用膳,教养极好。那方萧渔生母挽起她手,温婉笑道:“渔儿成婚,我也没什么可送的,就先将话许出去,等到大婚那日,我与夫君定然尽心尽力,将这个婚事办好。”
“那便多谢夫人了。”南渔低眉,又听那妇人说:“哎,王爷那日要从何处来迎亲,这豫州嫁娶有个规矩,不知你们知道吗?”
萧弈权敛眉,正色道:“夫人请讲。”
“就是说啊,王爷迎亲那日要选用最好的八台软轿,出了行宫后要一直往右走,逢一个大道口还要四散撒钱,让四周的百姓们也跟着沾喜气。”
“还有啊,王爷那日要卸下身上所有带尖的物件,一切可见血的东西都不能戴在身上,还要找个喜婆,跟随在轿子旁边,若是看见路边有洞的地方都要用红纸封上。”
“这样才是吉利。”
萧弈权一听,沉音:“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是本王的疏忽。”
“无妨无妨,这也都是民间的风俗,王爷若是按照大都的嫁娶也可,我啊就是看着热闹多说一句。”
萧弈权听后侧身,问南渔:“你想怎么弄?”
他在征求她意见。
这么多人,她一下被他提起,面色一怔,微微思考,“既然来到这里就按照豫州风俗,图个吉利嘛。”
“好,本王着人去办。”
他在她面前音色柔淡,事事都征求,这让再坐的其他人看在眼底,也都对他另眼相看。
再未接触到他前,他们对靖王的印象都在传闻中,不太好。
而今一瞧,也是分人。
或许北凉的靖王已将他满心温柔都给了太后。
一顿家宴吃的很快,信阳公对萧弈权欣赏,便拉着他多坐了会。
男人与信阳公对坐,时而谈论国事,时而谈论其他。
南渔却在摆弄信阳公给她的那个远镜,她发现两边有机关可以旋转,调节,便似打开了新大陆。
信阳公瞥了眼南渔,笑:“说起来老朽还从那国宝库里拿了一些其他,不知王爷和小渔感兴趣吗?”
“祖父,是书吗?”南渔问,信阳公道:“也算是,还有几张图。”
说到这儿,他起身领两人去他书房。
从束之高阁的地方拿下一个盒子,里面放了些东西,老人家随手拿起一张图打开给两人看。
图是真的看不懂。
南渔看萧弈权,见他都要皱眉细细观察,便知这图有多难,她歪头瞧,又正过身。
看着看着,忽然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指着图上一个地方说:“这里...是恣余山吗?”
“嗯?”
随她问,另两人都将目光聚焦,萧弈权抬眸:“你是从哪里看出的?”
“啊,说来也巧,我之前想弄懂恣余山的时候曾在景垣府上看到基本讲它的书籍,上面虽然字墨很少,但当中有配图,与这个很像。”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没有这个注释...矿.......”
第317章 秉烛夜话
“矿…这是什么字?”
她慢慢念出,抬眼看萧弈权。他认真细看,回答:“矿燃山。”
“嗯?”这是什么意思?
她与他同时思考,可那老国公却畅然一笑,面对这幅图,有了头绪。
“原来这是一幅采矿图。小渔你看,这上面注释的皆是各种矿物的含占与其具体在什么地方。”
“祖父曾去过恣余山?”南渔问,信阳公一缕胡须,“去过吧,曾陪太上皇上去过一次,我听说这次大都天灾就是此山引起的,难怪当年太上皇曾说过此山是北凉龙脉所在。”
“祖父!我能问你个事吗?便是此山盛产一种矿石,遇火便着,可制成军药器械,伤力极大!”
她想到萧锦云手握其掌控权,便想弄懂这其中到底为什么,而今夜也是误打误撞,让他们将话题引到此处。
信阳公想了片刻:“哦,我记得当时太上皇曾给我看过,这不,正是这样啊!”
信阳公一指刚才南渔手指的地方,在图纸上圈了圈:“这里,就是这个矿。”
南渔垂下眼,瞧了半刻忽然神色激动地与萧弈权说:“我想到一种办法!可以对付萧锦云了!”
萧弈权看她。
她迈着关子,笑意绽开,眸光却落在这些散落的图纸上,“或许,咱们的这位开国皇帝才是全局的操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