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萧弈权安排照顾苏泠衣的小宫婢,胆子小,一吓便出了哭腔。
正巧景垣在后,听了宫婢的话,他上前一步:“苏姑娘,将伤口给我看看。”
苏泠衣强忍着疼痛,掀开手臂衣角。
那伤势,还真如婢子说的那样。
景垣凝神,想了半晌问:“你除了太医开的药,还有用过其他的东西吗?”
苏泠衣垂眼,忽然怯意的看了眼萧弈权。
从手边的小盒子里,拿出一瓶药膏。
“我…还抹了这个……”
她翻手将东西耀在烛火之下,让在场所有人都瞧的清切。
景垣率先一怔。
萧弈权眸光瞬间变了,眼似冰寒般冷。
尹红珠顺势拿来,转着瓷瓶仔细看了看,不由惊呼:“这是,太后娘娘赏的?!”
……
南渔并没有睡熟,半梦半醒地,她被元福推醒。
“娘娘,靖王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嗯知道了。”
南渔慵懒起身,还没开口问,元福就打抱不平起来:“真是的,奴才就知道那个凭空出来的女人有问题,娘娘待她好,她反而倒打一耙,要诬陷您——”
“娘娘,连奴才都看不下去了,等会,奴才跟您一起去!”
南渔笑了。
回身看元福,少年一脸不甘,倒真是随了她。
她抚上他脸颊:“小福侍卫,消消气。”
元福腼腆地一笑。
主仆二人很快出现在苏泠衣的帐子,她眸光一扫,自带威严:“王爷这么晚,寻哀家来何事?”
南渔的问,满室的人没有敢回答的。
毕竟她此刻是北凉的太后,最高权位掌控者。
所有人都看萧弈权。
而也不知怎的,男人自她进来,没有说一句话。
瞧着那神色,也没有太气愤。
南渔笑,见没人说,她便自己来。上前走两步,站在苏泠衣面前说:“哀家听闻苏姑娘病情反复,伤疤肿胀,怎么,难道是用哀家给的药造成的?”
苏泠衣倒抽了一口凉气。
眼含惊慌,似怕得罪她一样:“太后娘娘,民女没有那样说……”
“那敢问王爷,将哀家叫来做什么?”
南渔声音坚定,回身又看向萧弈权。
男人的面色被烛火照的不太真切,只问了三个字:“不是你?”
南渔笑,见景垣也在,说:“是不是,让景少卿验一下不就行了?那瓶药,现在就在你手中不是吗?”
萧弈权铁灰了脸。
将药瓶往景垣怀中一扔:“验。”
景垣二话没说,将药瓶里的药膏倒出一些,放在鼻间闻了闻。
半晌后,他与萧弈权摇了摇头。
南渔似早料到结果,望着萧弈权看了很久,叫了元福,转身离开——
萧弈权斟酌了会。
忽然步子一动,他与景垣说了声,照顾好她,便也出去了。
苏泠衣惊诧的摇着头,唤了声王爷,想起身去追他。
她侧头与景垣和尹红珠解释:“怎么可能…我真的是用了这个……”
却已没人听她的话了。
猎场的夜,长的有点熬人。
南渔一路脚步未停,心中却充斥了报仇的快感,一想到上世,她便觉得只是让她伤口发脓,太便宜她了。
其实,苏泠衣没有撒谎,她给她的那瓶药,的确有问题。
笑意寒冷,这个太后身份给了她便利,她与苏泠衣如今云泥之差,谁又会相信她一介民女说的话。
害她?
她贵为太后,又有什么害她的理由?
就看萧弈权的态度。
她一解心口憋闷,拂了元福下去,便听身后有急追的脚步声。
南渔回头。
撞上他的眸光一瞬,她心中忽然有种异样情绪,他此刻,不应该陪他的苏美人吗?
又来找她做什么?
黛眉还没蹙起,萧弈权便牵着她进了帐室。幽暗的瞳光垂下,他借着力,将她压在榻上……
第40章 情浓
两人身躯翻转,因为太用力,南渔头上的簪饰掉了好几个。
她的背触到榻角,微微有点疼。
细碎的声音从嗓间发出:“萧弈权,你起来!”
他却没动。
撑身,从上注视她,萧弈权凝着她那双微怒的眸子,问:“委屈了?”
“你——”
南渔借着烛火望他。
可也不知怎么了,她似被他戳中,情绪转瞬就沉了下来。
不多时,怀中的女子肩膀簌簌,眼眶红了。
将头偏向一边,她咬着牙说:“你就是不信我…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叫我过去,我好歹是皇上的生母…你这样,让我如何自处?”
“我怀着好意,将药赠予她,是瞧她身世怜悯。不想,却落了个这样下场,早知道她会那样,我定然什么事都不做,也好过被人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