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愫看着肩上他的衣裳,心里冒了几个粉红泡泡,快速跟上去。
一路上也是没话。
秦愫窝在副驾,觉得不该错过这个难得的独处的机会。
“五叔……”她没话找话的,“我看新闻,你好像在C城搞投资了。”
她有点儿欣喜地说,“我就在C城念书。”
“嗯。”他反应很淡,似乎对这个巧合并不感兴趣。
她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能让两人再有碰面的理由,就听见他竟然主动问,“在C大念书?”
“是的!我们学校出了很多优秀的前辈!”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喃喃地说,“C大图书馆后面有一条小路,夏天开满蓝花楹。”
“对啊!五叔你来过吗?”问完了,秦愫忽然意识到,他会这样问,自然是来过了,他一定曾经跟何芳晚走过那条路。
果然,他沉默了,夜色下,他一双眼睛显得有些黯然。
秦愫知道他在想念何芳晚,回忆他们曾经的种种,她趴在窗口,心里叹息,假如她没有试图多了解一些他的过去,没有多事地去查一查何芳晚,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她会有更多横冲直撞的勇气。
车很快就在秦家门口停了,秦愫解了安全带下去。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五叔,如果你再来C城,我可以带你逛一逛我们学校,不止有蓝楹花。”
夜色掩了他的神色,秦愫放下他的外套,关门走了。
——
夏天酷热,秦愫跟随同学一起去大礼堂干活。
有社会人士给学校捐了一笔不菲的款项,这人还不要大张旗鼓的宣传,但学校还是布置了个不对外公开的仪式现场。
摆好全部的用品,秦愫和同学已经满头大汗,正在一旁吃冰棍休息,一个学生会的干部过来,严厉地问,“你们怎么干的活?嘉宾台的桌布脏了,马上嘉宾和领导都来了,怎么办!”
“不是我们弄的……”有同学小声说,“铺时明明是好的……”
“还抵赖?不是你们弄的,谁弄的?等一下自己去跟老师解释吧!”
秦愫看着学长盛气凌人,唆了一口冰棍,“是不是会场里所有的工作,都抵不上桌布脏了一点啊?学长,该不会黑锅我们背,功劳你领了吧?”
那个人顿时脸色一黑,“你胡说什么?谁让你这么跟学长说话?”
“我们几个早上饭都没吃就跑来干活,小圆刚才热的差点中暑,我们几个女生又是擦玻璃又是搬东西,学长你跑哪去了啊?”秦愫早看这个人不爽了,“你刚才不是给老师打电话,说会场的工作你都做好了,请领导放心吗?怎么,提都不提我们几个?”
学长看她是个刺儿头,没好气地说,“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们几个马上回去上课吧,这里的仪式不对外公开,领导们马上来了。”
秦愫今天干活累得够呛,再加上作为新生被这个人欺压已久,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她往后面的观众席上走去,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下来,翘着腿吃冰棍,“我不走哦,不是说可以有学生代表参加吗,我作为新生,又出力干活,占个名额不过分吧?”
学长脸色都黑了,过来斥她,“别发神经!这是你闹脾气的地方吗?”
秦愫咬着冰棍,理都不理他。
学长急忙讨饶,“我回头跟老师说你们几个早起干活的事,申请给你们加学分可以吗?”
其他同学都战战兢兢地看着秦愫,她舔了舔红艳艳的嘴唇,“现在就打。”
等会儿活动结束,人去楼空,上哪儿讨说法?
看着学长满脸无奈地打电话给老师说明情况,秦愫得意洋洋地吃冰棍,脸上带了几分嚣张,十足十地不好惹。
就在她得意的时候,眼睛一扫,忽然看见后门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男人一袭正装,面容如玉,神态淡凉。
天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这样耍她。
她打扮得体举止端庄的时候从来碰不上温遇安?
此刻,许久不见的温遇安,正目光平直地看着她,陪伴他身旁的几个老师和校领导,正皱着眉头,看着她坐在那里翘着脚,穿着宽大的体恤,踩着一双拖鞋,脸上潮热汗湿,头发凌乱,盛气凌人地边和学长抬杠,边吃冰棍。
完蛋。
形象尽毁。
……
离开会场之后,同学拉着秦愫,“你刚才太勇了!要不是你当面争取,校长哪会表扬我们,直接承诺给加学分!”
“秦愫,干得好,那个学长恶心极了,总干这样抢功劳的事。”
“话说回来,那个捐款的人,好帅啊!有钱人都这么帅的吗?好有味道!”
“你怎么不说话啊,发什么呆啊!”
秦愫神思恍惚地,走了好远,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