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是好人吗?”
聂红音沉吟良久,说,“人已经死了,好坏都没意义了。都过去了。”
沈未苏也知道都过去了,但现在,周砚怀仍有追究的打算,就算江噩死了,他甚至想要把一切归罪到江斯允头上。
沈未苏喃喃地,“妈,你曾经说,阿允也很有画画的天赋,他要是认真画,可能比继父更有前途,是吗?”
聂红音紧着眉头,“阿允早就表示对画画不感兴趣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净提起很久以前的事?”
“没什么。”沈未苏摇摇头,起身道,“今天看新闻继父的画拍了天价,突然有点感触。”
“那些都跟我们没关系了,我跟他的结束毕竟不光彩,你别跟任何人提起和他的关系。”
“我知道。”
看着沈未苏回了房间,聂红音盯着她的房门,脸上的忧心久久不散。
——
沈未苏在家呆了两天没出门。
下午,她正浑浑噩噩地睡觉,电话响,她摸过来,那头是以前舞团的同事。
“未苏,你托我买的演出门票搞定了,我正好路过你家附近,你下来拿。你不知道,这次乐队国内演出有多火爆,我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的。”
“……我就来。”沈未苏爬起来穿衣下去。
那个摇滚乐队非常老牌,她在周砚怀家里看到收藏了不少他们的CD。
之前她一得知乐队要来演出,马上就托朋友帮忙拿票,周砚怀念书时搞过乐队,他的偶像就是他们。
可现在拿到票了,她跟周砚怀已经闹翻了。
跟朋友聊了聊,得知对方最近也要辞去舞团的工作,准备去国外留学。
沈未苏对她的勇气很敬佩,朋友笑着说,“未苏,你现在也不晚啊,你当初专业第一名的,想念书进修,还不是一堆地方抢着要。”
末了,还热情地把留学的资料发给了沈未苏。
回了家,沈未苏倒是对朋友发的资料有点兴趣,该念书的时候她不爱念书,现在岁数大了,反倒对校园怀念起来了。
进了屋,聂红音忽然想起来,“周末你过生日了,安排好了吗?”
看到她放到茶几上的门票,问道,“去看演出?”
“不看了,送你了。”
——
办公室里,纪琮敲了门进来,看到椅子上的人歪着头发呆,一脸倦意很浓。
他走过来,“周先生,周末时间已经空出来了,餐厅也定好,珠宝店那边也刚把礼物送来了。”
纪琮说着,将一只精美的盒子递了过去。
周砚怀抬起眼皮,把那只盒子拿了过来,打开,里面是一颗流光溢彩的硕大钻戒。
他把盒子合起来,放到了手边的抽屉里,忽然自言自语似的说,“她不稀罕这些的,纪琮。”
纪琮愣了下,“周先生是用心准备的礼物,太太会喜欢的。”
“用心也没用,她连犹豫都不犹豫,她信别人,不信我。”
纪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听了他的话,周砚怀嘴角淡淡地挑起个嘲讽的弧度。
纪琮出去后,周砚怀靠在椅背上,坐了会儿,他抬手,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份文件来。
全英文的病历,上面书写了24岁的沈未苏发生的一段重大过往,很难想象,现在她如此回避的一件事,当时却会有那样的勇气接受。
如果这份病例书上,和她并列的那个名字不是那个人,或许一直以来,他不会是这样一种难解的心情。
他自虐似的将那份文件合起来,又收回抽屉里。
24岁的沈未苏独自经历了刻骨铭心的人生大事,而那个时刻,与他周砚怀毫无关系,他只是个旁观者,看着她和别人,做着可笑又可怜的旁观者。
第214章 分开冷静
周末下午,沈未苏出门买了点东西就回来了。
她没兴趣出门,聂红音也没硬给她安排什么节目,而是把家里空出来,留她独处就出门去了。
沈未苏觉得自己过生日这一天恐怕是有什么魔咒,老是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她今年完全不想过了,什么仪式也不想要,自己待着看看电影就算了。
她在外面买了点吃的和啤酒,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门边靠着个修挺的身影。
俩人对看了两眼,气氛不太美妙。
周砚怀先开的口,“今天不吵架,和平沟通行不行。”
沈未苏走过去开门,“我今天也没那个兴致跟你吵,更没兴致跟你上床,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去别处,别再来强迫我。”
他脸色一阵晦暗,没多说什么,只是跟着她一起进了屋,她家里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他进了门,心里有一点触动,从后面握着她的手,低声说,“伤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