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颂年也没料想到,连忙放了杯子想补救一下:“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时屹的脸色微沉,拿了纸擦拭资料上的水。
“我让他们再送一份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突然转身。”
时屹声音越发冷淡:“这么晚了还要麻烦谁?”
阮颂年脸色都有些微红:“抱歉,屋里有吹风机,你去用一下吧。”
他抬头看眼浴室,镜面上水汽氤满,似乎能能闻到那潮湿温热中掺杂着的浴后香味,略显暧昧。
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时屹放下手机,拿着资料进了浴室。
阮颂年又倒了两杯红酒,听着吹风机的声响,她看着时屹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是时屹的手机,她看眼备注,是陆湛。
时屹还在吹着资料,没有察觉到,她拿起手机去了阳台,心跳加快但不显露分毫,慢悠悠的到了阳台。
“喂?”
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她唇角渐渐上扬,低头看了看圆润粉白的指甲漫不经心道:“嗯,我会转达的 ,你回去吧,没你的事了。”
接着挂了电话走回屋内,时屹还在浴室里,什么都没察觉到。
阮颂年看眼手机,直接扔进了红酒杯里,液体瞬间浸透,手机是用不了了。
然后将杯子随手一丢,清脆一声响,玻璃和手机一起掉到了地上。
时屹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阮颂年正蹲在地上紧张的去捡手机,玻璃锋利,一不小心将指尖割出了鲜血。
时屹说不出的烦躁,关了吹风机出来:“又怎么了?”
阮颂年举着流血的手,可怜兮兮的抬头看他:“流血了,好疼。”
他看到了红褐色液体中的手机,顿时脸色一变,俯身去拿:“你又怎么回事?”
阮颂年皱着眉头轻轻抽泣了一下:“刚刚有人打电话,我看你在忙就接了,结果放手机的时候没注意,杯子摔了。”
时屹挂念着郁欢立刻问:“谁打来的?”
“陆湛,说郁欢已经醒了,没什么问题,他已经回去了。”
时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带着看阮颂年都顺眼了许多,他按了几下手机,没反应,看来是用不了了。
阮颂年将带血的指尖递给他看:“时屹,手破了,好疼。”
时屹没看手,反而垂眸看着晕红的小脸,大约是皎洁月色作祟,总觉得阮颂年身上隔了层雾气,浓密的睫毛轻颤,漆黑双眸泛着湿漉漉的光泽。
她的确是挺漂亮的,不怪科室许多人说他捡了宝。
他鬼使神差般的取了纸巾,捻着她的手轻轻擦拭。
阮颂年指尖微颤,轻声说:“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时屹没说话,轻柔的帮她擦掉鲜血。
“那样的事再也不会有了,原谅我,也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他略微扯唇,弧度有些讽刺,手松开了她的指尖:“不了,有些倒胃口,明天见吧。”
然后眼睁睁看着阮颂年希望再次落空,亮晶晶的眼眸又暗了下去。
郁欢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来时还很茫然不知身在何处,觉得身体累的厉害,头跟着发晕。
她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云枫,她逃出来了!
她没忍住轻轻“啊”了一声,想坐起来却发现没有力气。
大概是镇定剂的原因吧,药劲还没完全过去。
屋外的人听到消息连忙问了声:“欢欢姐醒了吗?”
是景念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拿着热水走了过来:“怎么样,还难受吗?”
郁欢摇头,支撑着想坐起来,结果又是徒劳,景念见状朝屋外喊了一声:“小意姐姐,快来帮忙。”
郁欢眉头一皱,这个小意姐姐是谁,没等问呢一个扎丸子头的女孩走了进来:“来了来了,我来帮你。”
郁欢觉得这张脸分外熟悉,绝对在哪里见过。
沈意娇俏一笑:“郁欢,你不记得我啦?”
她想了好一会,虽然熟悉,但实在想不起来了。
沈意上前将她扶起来,又拿枕头帮她踮到后面,景念则将插了吸管的杯子递到她跟前。
郁欢喝了几口,余光看到角落里的琵琶。
想起来了,是跳舞那次遇到的小姑娘,琵琶弹得很好,还帮她解围来着。
她侧头看着沈意,眉眼一弯宛如春日暖阳:“是你,弹琵琶的那个。”
沈意跟着笑了笑:“是啊,没想到我们还能再次遇到呢。”
郁欢也以为那次之后就不会再见了。
沈意伸手探她额头的温度,大约是动作太突然,吓得郁欢身子一缩,反应过来才又跟过去。
“我看看你还发烧不,别怕呀。”
郁欢有些尴尬:“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