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辞给郁欢盛了饭端过来:“下午我带你去医院拍个CT,看看腿有没有大碍。”
郁欢眉头微皱,正想说话又听到他说:“别担心,不去医院,找个社区拍一下,我有个朋友来这边出差,我让她帮忙看看。”
郁欢这才放心,时屹是医生,名气不小,只怕认识他的不在少数,倘若被发现就完了。
景念吃着小笼包随口问:“欢欢姐,这个男的是不是就是当时骂你的那人?”
郁欢晃动长匙的动作一顿,想起那晚醉酒后景念曾接了自己电话,但自己身份太过难堪,她不想让景念得知,只是敷衍的点点头:“嗯。”
“你不是没有男朋友吗,那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害怕他。”
小孩子好奇心重,也没有考虑这么多,可郁欢却不想多说:“不是男朋友,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挺对不起他的。”
“你怎么对不起他了,那个姐姐那么爱你,不惜帮你挡刀,她如果在的话,肯定不想家人这么对你。”
“如果不是因为我,后面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所以就任由那个医生折磨你?他不去找杀人的那人,偏偏囚禁着你,这不是有病吗。”
郁欢无言,只觉得这小孩还真是聪慧。
周景辞看出她的情绪,手指敲敲景念的头:“食不言寝不语,哪来的这么多话。”
景念白他一眼:“你现在的样子跟求偶的公孔雀没区别。”
周景辞被他的话呛住,一时间有些悻然:“什么话,明天就送你回京都。”
景念不当回事:“好,那我就不打扰你的计划了,看你什么时候抱得美人归。”
年纪不大,说的话倒是老气横秋的,看样子她不是被孤立的那个,反倒是她孤立了别人。
对面的郁欢更加尴尬,她不是傻子,一个单身男人三番几次出手帮助自己,是个人都能看出点由头,但她现下什么都回应不了。
周景辞知道她的顾虑,只是碍于景念在旁边不好多说,一直到了车上只剩下两个人时才说:“别多想,后天乐队在这边有演出,所以这几天刚好能照顾你,没有其他意思。”
后座的郁欢也不挑破:“我的腿再有一周就能拄拐走路了,就不用麻烦你了。”
“郁欢,你不用这么抗拒,我只是单纯的想帮助你,换了其他人也一样。”
郁欢声音稍显落寞:“谢谢你,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自成年后再没感受过来自异性的温暖了,尤其是和时屹在一起后,连贴心朋友都没有了。
周景辞又说“阮小姐说你父亲现在换了疗养院,要去看看他吗,明天我送景念回去上学,刚好可以带你去看一眼。”
郁欢巴不得早点见父亲一面,可想到时屹现在肯定发疯的找自己,说不准哪里有他的眼线。
既然已经跑出来了,以后就有的是时间。
而且她不是很相信阮颂年,等自己安顿下来势必得把父亲接过来,虽然条件会差一些,但好在不用看着时屹的脸色,整日惴惴不安。
“不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景辞也没有强求,到社区医院拍了片子,两人又去了附近的一个酒店,周景辞的朋友也是骨科医生,昨天刚到这边,已经约好过来了。
他推着郁欢进了电梯,电梯门将要关住时有人伸手挡住了,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了声音。
“我知道啊,你说跑就跑,还得让我给你擦屁股,冤死我了。”
周景辞连忙去按电梯,门徐徐打开,声音越发清晰,郁欢被挡着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知道是个年轻男人。
“副院长听说是出事了,阮医生也请假了,你听到消息没有?”
听着熟悉的声音郁欢心跳加快,下意识的拉住周景辞的衣角,往他身后躲。
进来的这人是陆湛。
周景辞没发觉到,看她抓着自己衣角还以为是她又不舒服,回头俯身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郁欢脸色苍白,死死的盯着陆湛的背影,一句话不敢说。
陆湛什么都没察觉到,自顾自的打着电话:“真是风水轮流转,阮医生这么骄傲的人,啧啧。”
密闭空间声音很清楚,话筒里熟悉的声线,低沉却冷冽:“阮院长滥用职权,收受巨额财物,连带着颂年也受影响。”
“早就知道了,否则那么多好的器械公司不用,非得和王牧川搞,这下藏不住了。”陆湛略微停顿几下:“不过你们的婚约呢,还继续吗?”
话筒里时屹轻笑几声:“现在解除婚约,外界人该说我落井下石了。”
郁欢身体控制不住的战栗,死死抓着周景辞的衣袖,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畅,似乎极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