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你再说一遍，你想和谁做？”
她一字一顿，脸上竟全是绝望：“你听到了，不要再让我重复了。”
时屹手腕上青筋尽起，眸底添了几分狠色：“我说过，宁死你也不能背叛我。”
郁欢明明在笑，泪却一颗颗流了下来，然后迅速散在风中。
“很简单，你松手，我这辈子就不会再背叛你了。”
“你以为我不舍得？”
“我不知道。”
话音一落时屹松了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郁欢居然也松了手，没了借力她直接摔了下去，发丝轻舞，如翅膀破裂的蝴蝶缓缓坠落。
甚至都没有尖叫，单薄的身子摔倒在地因为惯力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时屹不敢相信，还是司机率先停了车，颤着声音喊他：“先生，小姐她……”
时屹的大脑竟然失去了指挥行动的能力，浑身轻颤，手足无措连车门也打不开。
他视线落在车后方那抹身影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机帮他开了车门，时屹有些站立不住，一步步的挪过去，仿佛他要面对的是多可怕的猛兽。
入眼是血红一片，郁欢的身下全是红色，她疼的厉害，缩着身子轻颤，手死死捂着小腹。
她转过身来看着时屹，笑的惨淡又绝望，眸底里居然还有丝报复成功后的得意。
“时屹，我忘了告诉你，我怀孕了，”她顿了顿又说：“但现在没有了。”
她脸上明明有泪，衬着笑容迷离恍惚：“时屹，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第78章 你满意了吗
时屹耳边嗡的一下炸开，身子发软几乎支撑不住，他抱起郁欢，好轻好瘦，像是没有重量的羽毛般随时会化风而去，能察觉到郁欢还在流血，温热的血沾了他全身。
那是他的孩子。
时屹发疯一般怒吼：“开车，快他妈的去医院。”
吓得司机小跑着开了车门，时屹抱着郁欢上了车，关门时听到她轻盈的声音。
是郁欢在说话，她说：“你满意了吗？”
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时屹听不到，或者是听到了但没有反应，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拿手机去找陆湛的联系方式，可惜手上全是血又抖得厉害，根本点不动，还是前面的司机帮着拨过去了号码。
他声音微微发颤：“联系医生，快帮我找医生。”
“联系哪个科的？”
“妇产科，找妇产科主任，找最好的医生。”
陆湛正想问什么情况电话就挂断了。
时屹低头看着怀里的郁欢，她已经昏过去了，脸白的没有血色，脆弱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消散在风中。
她明明就在自己怀里，抱得那么紧，为什么还是觉得害怕呢。
他轻声喊着：“欢欢，郁欢，不要睡，你看我一眼”
没有回应。
她闭着眼睛，呼吸都渐渐微弱下去。
一直到了医院，陆湛安排着进了急诊，他接到电话后就开始安排了，找的是最好的妇产科主任，虽然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但看到浑身是血的时屹后还是吓了一跳。
他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回事？是谁啊。”
时屹没回答，他心里空的厉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所以郁欢瞒着自己有了身孕，如今被自己亲手扼杀了。
当他得知这个孩子的存在时，居然已经是死讯了。
这就是她的报复吗，来的可真是酣畅淋漓，可他之前明明说过，不要用苦肉计。
他觉得茫然，根本不知道看向哪里，又听到了陆湛的声音：“是郁欢吗？她怎么了？”
时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看过去，他并没有听清陆湛的话，只是单纯的想找个焦点，好让自己的视线没那么空荡。
耳边安静的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他胸口疼的厉害，似乎有一万根银针扎下来，疼的不住咳嗽。
他是医生，见过许多抢救失败的家属得知死讯后的模样，他清楚人在极度悲伤惊讶时哭不出来，先是心理怅然无法接受，那种感觉苍白又无力。
然后身体会做出反应，心脏受到压迫，泵血功能受阻，疼，心绞痛。
陆湛被他看的害怕，还以为他是怪自己没看住郁欢让她跑了，结结巴巴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撞车后我只顾着去找人了，想着周姨肯定会守着，没想到人就这么跑了。”
时屹眉头蹙起，还是盯着他。
陆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是，你别这么看我，我已经跟阮医生说了，她说会告诉你的。”
许久他才“嗯”了一声，半个身子靠在墙上，长长的叹了声气。
阮颂年，阮颂年，是她啊，当时体检，拿报告的是她，给郁欢拿药的也是她，搞坏手机拖延时间的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