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带人来屠杀涂山狐族的?
然而,满腹疑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身后一道猛力突然袭来,直接穿过她的身躯。
那一瞬间,白夭只觉得气息不稳,胸腔闷痛。
她捂住胸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人的背影,想不明白他是如何不动声色生生穿过她身体的。
“小仙见过玄应帝神。”
玄龙负手而立,玄色的瞳仁似有血色流淌,冷邪而寒戾。
“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是这样…”,年轻的神仙挠了挠头,斟酌地开口,“之前您起念应劫入世,嘱咐小仙替您拟的那世命卷,似是有些微变动,小仙担心影响帝神…”
“这事我知道,你不必多管,命卷你可带来了?”
“啊,带,带了。”
玄龙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冲他摊开,冷冷下令。
“交给我,日后你无需再管此事。”
“给,给您?这,这不合…”
“拿来。”
“…是。”
白夭默默旁观,看着有过几面之缘的司命星君,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的自袖带中掏出卷封金卷轴,又迫于玄龙的威压,毕恭毕敬将卷轴奉到他手里。
她一时目露困惑。
这是什么意思?
玄龙本是上古大神,随天地衍生,因在不周山沉睡,而错过三界划分。
他苏醒时,三界六道的规制已成定局,他便成了别于三界六道的存在。
按理说,他这种上古大神,本该在九重天立一席之地,但九重天上仙府灵邸都已归主,实在没有合适他的去处。
更何况,那些神仙都各立为营,没有人会愿意屈居一个,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兽神之下,即便他是开天辟地时衍生出的上古大神,也不能成为例外。
想要位列仙班,必须得按三界的规制脚踏实地的来。
中间尽万年的纷争与纠葛,不再一一详细复述。
归位后,他已是九重天帝神之尊,如今更是敢率部下与女娲叫板,屠杀仙人无数,简直称得上是神上神。
这样的他,还历劫?
白夭看着他将封金卷轴收走,眸光隐现杀气盯着司命星君,徐徐叮嘱了一句。
“此事唯有你我二人知晓,倘若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别怪我不留情面。”
玄龙杀的仙人太多了,司命星君如何能不畏惧他?
他顿时平臂高举,遮住一脸的苍白,后退着就要离开。
白夭让开路,看着司命星君退到身后不远处,又突然驻足,小心翼翼的开口。
“帝神,您此番本该在闭关,又拟了命卷应劫而去,实不应该分出元魄四处游荡,此举不利于您…”
“我知道,下去吧。”
元魄?
她现在看到的不是玄龙本尊,而是他的一窍元魄?
白夭更困惑了,她怔怔看着几步外的人,好半晌没能缓过神来。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她,难道也不是本体?
对。
她不该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回来涂山,还见到玄龙……
“白夭,醒醒,白夭…”
白夭思绪被打断,耳边似有道熟悉的人声音,焦虑而柔和的唤着她名字,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白夭头痛欲裂,抬手捂住耳朵,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她豁然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张神朗俊美的面孔。
“玄龙…”
“白夭?”
聂混蹙眉,抬手捧住她的脸,额头抵住她额头。
片刻后,他微不可见地舒了口气,略略后退开,凤眸中幽暗的光泽难掩焦躁不安,细细盯着她打量。
“你已经睡了整整三日,怎么都叫不醒,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记着,白夭那晚说她炼化金鼓,耗费了很大的体力和灵力。
难道说,是身体出了什么异样?
这样想着,聂混既烦虑又焦躁,不等白夭开口,回身扫了立在床尾的大夫一眼。
“愣着做什么?快替她看看!”
“是!四爷。”
大夫神情谨慎,连忙应声,走上前要替白夭查看身体。
事实上,这两日他们已经查看过很多次。
这位姑娘一切正常,只是睡着了而已。
只是,有人能莫名其妙一睡过去,就三天三夜不醒的吗?
这原本就是不正常的。
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没办法平息聂混的怒火,只能一遍又一遍奉命行事。
白夭乍一回神,脑子里刚刚清醒,就看见伸过来的那只手。
她下意识抬手挡开,语声轻弱干脆。
“别碰我。”
大夫的手顿在半空,讪讪地将手收回去,小心翼翼睇了眼聂混。
聂混坐在床边,视线凝视在白夭苍白昳丽的小脸儿上。
见她要起身,他伸手托住她腰背,扶她坐起,又将软枕垫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