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纤秀的黛眉挑了挑,心说,谁在乎呢?
她只是想替聂混摆脱这门家族联姻,仅此而已。
聂混菲薄的唇瓣微抿,垂下眉眼,揽着白夭的肩转身离去。
回到楼院里,已是夜里十点钟。
山中的雾气像是趁着夜色弥漫开来,笼罩在整个聂公馆上空。
进屋前,白夭不自觉驻足,回身打量了一眼。
院门外的路灯被雾气萦绕,本就不算清亮的灯芒更加迷暗。
院外的景色已经看不清晰,四方庭院里,空荡荡静悄悄的。
这份冷清,配上院墙上攀爬的不知名枯藤,整个院落都散发着森森寒意,透着股子陈年老旧的凄清。
“看什么?”
聂混揽着她肩,顺着她视线扫视了一眼。
孟枭和郑毅也跟着打量。
白夭丹唇微抿,看了眼身边的聂混,眼底的不解一闪而过,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觉着,院子里有些冷清。”
这种冷,不是指温度。
而是一瞬间从骨头缝里无端突生的,偏向于邪祟的气息引起的体感。
但是,聂混在这里,这等至阳至烈的命格犹如烈阳高照,邪祟必然不敢靠近。
应当是她多疑了。
聂混眼睫微眨,清冽的视线收回,揽着她踏进了前厅,口中低轻道。
“院子太久没住人,少了些人气。”
“冬日里,蔷薇都谢了,等开春发芽开花了,自然就会瞧着多几分生机。”
“你若是觉得不顺眼,明日让他们挖几棵开的艳的老梅树来,栽在院子里看。”
白夭抿唇笑,跟着他上楼。
“那倒不必了,怪兴师动众的。”
第60章 要不要沐浴?爷替你放水?
“栽两棵开花儿的树罢了。”
聂混语声清淡,回头扫了郑毅一眼。
郑毅接收到这眼神,连忙笑着接话。
“属下明儿就让人去办!保准在四海城里找开的最旺盛的老梅树!”
白夭抱着臂轻笑一声,挽住聂混臂弯,扫了郑毅一眼,视线落在聂混冷峻的侧面上,笑语徐徐。
“当真不用,人家一年就开一次花儿,开的好好儿的,哪里惹到你们,值得刨了人家根儿,强迫人家挪开老巢,若是不小心刨断了树根,伤元气,很疼的~”
这话听在孟枭和郑毅耳朵里,多少是有些娇里娇气了。
一棵树罢了,刨就刨了呗。
不过,白夭不要,自然也是好的,省的他们大费周章的,一回来就干粗活。
大年关的,院子里动土,属实也不太吉利。
然而聂混,却是听明白了白夭话里的意思。
他不由唇角上扬,驻足垂眼瞧着她,声腔带着笑问了句。
“一棵树罢了,还知道疼?”
白夭嗔他一眼,松开他臂弯,往楼上走去,语声清柔娇软。
“树怎么了?花花草草不会出声儿,就不知道疼的吗?但凡活着的有生气儿的,都知道疼好不好?”
聂混无奈摇头,单手插兜跟在她身后,回头扫了眼孟枭和郑毅。
“不用你们俩,下去歇着吧。”
孟枭和郑毅齐齐应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正这会儿,白夭上到二楼,瞧见杵在楼梯口的一双少男少女。
瞧着不过十三四岁大的年纪,两人眉眼轮廓相似,竟是龙凤胎。
白净秀俊的少年与她对视一眼,便十分规矩的垂下眼睫,神情十分腼腆。
“四爷,白姑娘。”
倒是那少女,笑的一脸灿烂,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发着光,直盯着白夭看,说话的声音清脆干净,像只小黄鹂在叽叽喳喳。
“见过四爷,白姑娘,这么晚,四爷和白姑娘一定饿了吧?四爷,奴婢吩咐厨房送宵夜来?一会儿端到卧房?”
聂混唇角牵了牵,低嗯一声,一手握住白夭纤细的腰肢。
“去吧,送过来你们就回去歇着,夜里不用守。”
莹玉笑着应了一声,转身跑下楼,走了两步,又定住脚,回身一脸迟疑的看向白夭。
“也不知道白姑娘喜欢吃些什么,奴婢好让人…”
白夭侧头看她,笑意柔婉。
“我吃素,量少一些便成,不要浪费,谢谢你。”
聂混眼睫低垂,视线在她面上溜了一圈儿,转而吩咐莹玉。
“日后有白姑娘在,桌上都不许传荤菜,交代他们。”
话落,他带着白夭径直上了楼。
白夭被他牵着手,想着他这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探头打量了他两眼。
莹玉双手交握立在原地,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三楼的拐角处,转眼看向同胞哥哥,小声问他。
“哥,四爷的意思,日后,他要跟着白姑娘一起,茹素了?”
少年默默抬眼看了看楼上,轻轻点头,抬脚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