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两人,瞳儿也不浇水了,握着葫芦瓢站起身,一双碧绿的猫眼睁的圆溜溜。
白夭对她对视一眼,歪头浅笑,“瞳儿,不认得我了?”
小丫头咧嘴一笑,两只尖尖的猫耳支棱着,害羞似的躲进了母亲怀里。
忻娘将她抱起来,眼见白夭似是要抬脚进来,连忙站起身柔声制止她。
“夫人身子重,这地里不平坦,您还是别进来,我们这就出来了。”
白夭闻言,看了看脚下的土沟,默默收回了脚,站着没动。
此时,箫弥也从竹篱笆后探出头来,笑着戏谑:
“你可别进来了,我刚刨好的水道,你再一个不慎踩空了脚,聂四爷还能饶了我?”
白夭轻声失笑,看忻娘抱着瞳儿走了出来,便转身,与她们一同往竹屋的方向去。
“你且忙吧,我是来找瞳儿玩儿的,不打扰你农作了。”
聂混立在菜地边,目送她们进了竹屋,这才一边卷起袖管,一边下了田,往箫弥的方向走去。
箫弥正在往河道里铺平石,闻声回头看过来,笑着打趣:
“聂四爷这是要帮我修水道?怎么能劳您屈尊降贵呢?”
聂混失笑摇头,没理他这句话,跨过土沟去了他对面,真的上手将一块平石拼着边沿扑到了土沟里。
箫弥诧异的看了他两眼,继续手上的工作,声线压低道了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要干什么,直说就是啊。”
聂混浓密的睫羽低垂,拎了石锤,将那块铺好的平石凿牢固了,声线漫不经心。
“看你一个人辛苦,才好心帮你一把。”
箫弥撇了撇嘴,埋头继续忙碌,“瞧着是比藤嵇要有良心,所以你到底有什么心思,也不用遮遮掩掩的,来都来了,说呗。”
聂混绯薄的唇瓣抿了抿,淡声问他,“铺好了平石,是不是还要在上头砌一层水泥才好?左右爷闲来无事,能帮你忙几日。”
“哎哟~!”
箫弥哭笑不得,干脆蹲下身来直直看他,悄声追问:
“你这到底是有什么事儿?快说吧,整得我心里怪不安的。”
聂混闻言不由失笑,顿了顿,搁下石锤,抬眼看他,似是还斟酌了一下,该怎么开口。
箫弥见他如此,不由心提的更高了,直直望着他,眼睛都不眨了,只等着他把话说出来。
聂混舌尖轻舔上颚,徐声问他:
“是有关聚灵阵的事。”
箫弥眼眸轻眨,嗯了一声,与他面对面蹲着,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聚灵阵,怎么了?五行灵物你收全了?”
聂混微微摇头,“还差一个。”
“差一个,那很快了。”,箫弥挑眉,“你担心聚灵阵造成之后的那些...?”
聂混垂下眼睫,缄默了几秒,“夭夭要用的阵眼,是玄龙的龙鳞。”
箫弥点点头,“我听陶浅之和藤嵇说过了。”
“若是如此,一定会惊动玄龙。”
箫弥眼眸微顿,盯了聂混两眼,再次点了点下巴。
“应该会,没错。”
聂混眼眸晦暗,“先前你们不曾与我说过这件事。”
箫弥意外的看着他,“白夭能用龙鳞联络玄龙,若是动用龙鳞的力量,那玄龙势必会有感应,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啊。”
他说完,见聂混眉眼清寒不发一言,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箫弥回头看了眼竹屋的方向,回头再看聂混,压低的语声难掩诧异。
“白夭没与你商议过这件事?”
聂混没回他这句询问,而是缓声问道:
“倘若玄龙强行带走她,我是否能通过契印的牵绊,追溯到她在哪?”
箫弥被这句话问住,他静默了许久许久,语声轻缓回答他:
“聂混,以你现在的能力,去不了九重天的。”
藤嵇是傍晚之前回的洞府,陶浅之却是一直不曾回来。
夜里,几人在箫弥的竹屋里共用了晚膳,自然是藤嵇独享了大半。
膳后,聂混才带着白夭,趁着月色下山。
山中秋夜清寒,两人携手在林间漫步,走的不疾不徐,并不急着回聂公馆。
今晚的聂混有些过分沉静,白夭侧目看了他一会儿,纤长卷曲的眼帘半垂,温声开口。
“解惑了吗?”
聂混眼睑微怔,脚步停下,偏首看她。
白夭歪了歪头,冲他牵唇一笑,软声问他。
“四爷,是在不悦吗?”
聂混胸膛里舒出口气,幽黑静谧的瞳眸望着她,十指交握的手微微收紧,声线清润温和。
“你有什么,想要跟爷交代的吗?”
白夭轻舔唇瓣,狐眸中瞳光清黑莹润,不曾有一丝一毫的躲闪。
“四爷是气我,没有跟你说有关龙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