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您突然收人了,老奴是替您高兴的。只是这突然冒出来的白夭姑娘,底细不清楚,怎么想都心里没底,担心的很。”
聂混垂着眼用膳,听她说完了,便清浅一笑。
“白夭的底细,爷十分清楚,这一点上,爷还不好糊弄,你们大可放心。”
至于她是不是知冷知热,是不是他的房里人。
这话他没承认,也没解释太多。
听他说完这句,芳姨等了片刻,也没等到他再开口。
她脸上笑意一僵,低了低头,仔细看聂混的脸,小声试探。
“四爷,就,没了?”
聂混眼睑掀起,望着她点了点头,神情淡漠。
“她的底细,爷都心里有数,这就够了。”
芳姨唇角抽了抽,心说,这跟啥也没说,有区别吗?
合着,还是白问一场。
聂混垂下眼,默默用膳,没理会她一脸欲言又止,随口问了一句。
“白夭呢,在做什么。”
芳姨张了张嘴,捏着手叹息一声,如实回话。
“裁缝量完了尺寸,已经走了,白姑娘,这会儿应该在自己屋里用膳吧。”
用膳?
聂混持着箸子的手一顿,眸光微动,没再吭声。
第25章 四爷就是疼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入夜,地牢入口。
伫立值守的几个大兵,在凛冽寒风里,寂静无声一动不动,像是几座雕像。
一股夹着雪絮的迷白烈风呼啸而过,廊檐下吊着的冰锥子都被这股邪风卷断,'咔嚓'一声碎在地上。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举起枪支,小心翼翼凑近了。
低头一看,只看到雪地上碎成几块儿的冰。
大兵抬起袖管,擦了擦流淌下来的鼻涕,又四下看了一眼,确定并无异常,才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另外几人见状,也各自收回视线。
地牢之外,又恢复了原先的寂静。
而此时,地牢之内的黑暗甬道内,清脆的脚步声悠幽回荡。
哒,哒,哒……
回声在清冷幽暗的地牢上空盘旋,闻之惊悚非常。
脚步声越来越近,关在牢房里的黄半仙儿背脊发麻。
小老头揣着手,缓缓侧头,看向铁门之外。
墙上唯一的窗洞,投下清冷的月华光束,正照射在铁栅栏门边。
方方正正的一片亮光下,兀然出现了一双雪白的尖头小皮鞋,像是双女子的脚,脚背的皮肤雪白莹润,比皮鞋的白还要胜三分。
看不见人,只瞧见这双脚。
黄半仙儿提着的心,‘呼通’一声,落了半截。
他唇上的山羊胡子抖了抖,浅浅叹息一声。
“你来了。”
冷清幽暗的空气里,传来一声清悦的笑声。
这笑声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墙壁上的火把,应声而亮。
不过眨眼功夫,地牢内便灯火通明。
白夭站在铁栅栏外,笑盈盈望着牢里的小老头。
“知道我来了,你瞧着倒像是松了口气,怎么,原先害怕的,不是我?”
说着,她四下打量了一眼,略显嫌弃,掩住帕子抵在鼻翼下。
“除了我,还会有别人来看你?”
黄半仙儿苦笑一声,揣着手从草垛上站起身,踱步到铁栅栏前。
“实不相瞒,这里阴气实是重,姑娘来之前,已经有两只恶鬼,吓唬过老朽了。”
“恶鬼?什么模样?”
白夭一脸兴味,黛眉挑着,环视了一圈儿。
黄半仙儿浅叹一声,一脸麻木。
“一只开膛破肚,五脏六腑连着肠子拖拉在地上,埋汰的很。”
“另一只还好些,就是盘着自个儿的眼珠子,舌头都断了,故意扔在老朽身上,别提多恶心。”
白夭脑补了一番那个画面,当真又恶心又诙谐,不由掩着唇笑出了声。
“有人替我关照你,这我就放心了。”
黄半仙儿长叹了口气,绷着脸看她。
“既然来了,姑娘还是有话直说吧。”
白夭挑眉,好整以暇地打量他周身上下。
“直说,我要你加持修炼的法器,你给吗?”
黄半仙儿阖上眼,揣着袖子,老神在在地回她。
“不给。”
“唔,你果然有。”
黄半仙儿:“......”
“这样吧,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同为修道之人,遇到便是缘分,比划比划吧,谁赢了,法器是谁的。”
黄半仙儿唇角微微抽搐,睁开眼看她,满脸尽是无语。
本来就是他自个儿的法器。
一个觊觎别人东西的人,能不能别这么理直气壮的?
打赌可以,是不是应该两人各出一个筹码?
“姑娘,恕老朽直言,您这条件,提的有些偏颇吧?”
当他傻呢?
白夭歪了歪头,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