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丫的?管他红门宴绿门宴的…,早前可是他老武家主动求的咱们结盟,不是说好了嘶呼…,是说好了,四六分的是吧,四爷?”
聂混半垂的眼睫微动,眼睑轻掀,扫了两人一眼,声线淡淡。
“谈判的事儿,二哥那边差不多也快到了,让聂勋跟二哥去应付。”
说完,他已经站起身,整了整袖口,就准备抬脚离开。
孟枭听他这话一愣,握着铁锹侧过头看他。
“四爷,您这是不准备管了?”
聂混脚步不停,侧目扫他一眼,“仗爷都给他们打完了,这么点破事儿,还要爷亲力亲为?爷还有事,先走一步,这边你们盯着。”
这回连郑毅都有点儿傻眼了,他看向孟枭,只见孟枭连忙丢下铁锹站起身来,追问了一句。
“你又要跟夫人玩儿失踪啊?”
这还十几万大军呢,这说扔下就扔下了?这现在未免也太不拿兵权当回事儿了吧?
聂混驻足帐帘内,侧身看两人,不由失笑一声。
“什么叫玩儿失踪?”
孟枭,“……”
难道不是吗?说走就走了,还来去无踪没个交代。
聂混微微摇头,撩起帐帘,“爷都勤勤恳恳打了几个月的仗,还不能办些私事了?不用找爷,该回来时,自然会回来。”
话落,人已经抛下帘子走了。
孟枭头疼叉腰,蹙眉盯着帐帘,不发一言。
郑毅见状,不由也跟着站起身来,一脸茫然不解小声问他。
“四爷要办啥私事儿?”
孟枭不耐的撇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郑毅被他这语气也是怼的没脾气,顿时也有点儿没好气。
“你冲我发啥火,跟我有啥关系?也不是我让四爷走的。”
孟枭抿唇,他倒是想冲夫人发火,他也不敢。
聂混这边,回到营帐就不见白夭身影,他立在帐中四顾一眼,感应了片刻,然后掀帘子出来,趁着夜色往营地后的山峦中去。
胸膛上的契印滚烫,他抬手覆在那处轻揉。
如今已经不需要脖颈上的玉坠指引,他单单凭着契印中牵绊的念力,便可以准确的找到白夭的方向。
冬末的夜幕山涧中,霜寒之雾弥漫,哈出的呼吸都是升腾成白雾,他穿过数不清的林木,在山峦深处的一棵苍天古松上,找到白夭的身影。
古松的松针茂密,他的妻子,穿一身暗底银莲的旗袍,坐在高高的枝桠上,隐在树影之中,若不是那双垂落着轻轻晃悠的纤白细腿,险些与夜色融为一体。
“夭夭,下来。”,聂混抬头仰望她,双臂张开。
白夭微微垂首看着他,幽蓝狐眸浅弯,“四爷,战事是不是停了?”
聂混微抿唇,声线柔和,“停了,爷陪你离开一段时间,我们回周山去,与陶浅之他们住一阵子,好不好?”
白夭眼睑轻眨,半晌,小声呢喃。
“我不想回周山。”
“你想去哪儿?爷都陪你。”
白夭歪头想了想,身后的五条雪白狐尾缓缓舒展开,在夜色中柔软张扬着。
似乎是想不到自己想去哪儿,最后,还是低声喃喃道:
“我想不到,那就先回周山吧。”
聂混幽暗的凤眸微动,喉间滚了滚,心下微不可闻地舒了口气,接着柔声哄她。
“下来,我们这就回周山。”
白夭点点头,随即一跃而下,转瞬便投入了聂混怀里。
聂混下意识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抱住,指腹轻抚她狐尾上柔软的皮毛,眼睫半垂,遮住眼底深邃的暗芒。
回到周山,陶浅之自然少不了犒劳她们一顿,几人在洞口支了桌椅,寒雾驱散,月色澄凉。
隔着老远看竹屋那边,里头灯影灼灼,有孩子和女人的细语欢笑声传来。
“她怎么回事?”,藤嵇叼着箸头,转眼看向面无表情端坐的聂混。
聂混掂在手里的酒盏顿在半空,没回藤嵇的话,而是抬眼看向立在洞口负手观望的陶浅之。
等陶浅之回头看过来,对上他眯笑邪俊的桃花眸,聂混不由蹙了蹙眉,沉声开口。
“我不知她怎么了,知道她有心事,但是不与我说。”
藤嵇挑挑眉,拿出叼在嘴里的箸子,冲箫弥眨巴眨巴眼,轻轻撇嘴。
瞧见没?两口子闹生分了。
箫弥含笑抿酒,不回应他,也不随便插嘴。
陶浅之殷红唇瓣牵出抹笑意,负手走回来,噙着笑的潋滟眸色看起来意味深长。
“夫妻嘛,床头不合床尾合,你是不是忙着打仗,有些忽略她了?”
聂混蹙着眉仔细回想,随即缓缓摇头,“我怎么会忽略她?”
陶浅之掀袍落座,笑眯眯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给自己斟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