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晓得！”
陶浅之不清不淡地扫了他一眼，抬抬下巴，示意他说。
藤嵇清了清喉咙，一脸严肃语气深沉的开口。
“天地初生后，衍生万物，狐族最早也分散在各处领域，万年之前，最早立营的有四大族，分别为青丘白狐，涂山雪狐，有苏惑狐，以及上古纯狐。”
聂混一双瑞凤眸微眯，“有苏惑狐，上古纯狐？”
这两个狐族的名号，是他不曾在书籍上看到过的。
藤嵇双臂环抱，点点头，微微抬起下巴，继续娓娓道来。
“上古纯狐，乃是最早出现的狐族，因祖先是一位古神之妻，阖族血统显赫，族中世世代代的狐子狐孙一出生便继承了祖先天生九尾的神脉。”
“不过，已经灭族了，具体原因众说纷纭，有说是因为古神之妻在混沌之时众神之战中野心滔滔，勾结外族企图自立为王，与那位古神的姻缘破灭，后来被阖族诛灭。也有说是被众神合谋用纯神精血献祭了天地。”
这个故事听起来有些苍凉悲恸，聂混若有所思。
“有苏惑狐呢？”
陶浅之摇着折扇接过话，“有苏氏一族，其实就是先前的天狐族，当年为女娲所用，魅惑帝王为祸人间，蛊惑苍生并嫁祸龙族的那一支狐族，下场你也看到了。”
“当年，龙族被九重天所弃，它们为了蒙冤昭雪，族人一大半都舍命献祭了古神老祖，玄龙。”
“后来玄龙苏醒，在太虚归位，率领龙族与部下攻上了十重天顶，以武力震慑九重天上的诸天神佛，并灭了有苏惑狐一族。”
陶浅之说着，看了看禁界内的三尾雪狐，拂袖幻化出一张树藤椅，掀袍落座，漫声接着道：
“自此，这天地之间，最显赫的狐族，成了青丘白狐那一支。”
“那一支狐族素来在世外隐蔽，不参与任何纷争，不与任何神仙相近，淡泊名利到与世无争，是三界最清幽自在又受敬爱的一支族群。”
“剩下的呢，就要说说这涂山氏了。”
他折扇合上，点了点禁界光环内那只通体雪色的三尾狐：
“这一支最奇特，涂山在白夭未成仙之前，也不过是与我这周山差不多的一个地界。”
“那个山头的雪狐，不像另外几个狐族是群居而生，它们没有首领，秉性全是一般的孤傲顽劣，除却伴侣外，一窝一窝全部散居，连子女都不例外。”
“生在一个山头上，彼此大多都有血缘关系，但一旦幼狐长成，便会被父母赶出巢穴，不再问其生死。”
藤嵇频频点头，“十分冷血无情的一个狐群，即便是擦肩而过，你被人杀，人家都不带回头的，生存全依仗自己的命数和本事。”
聂混修眉蹙了蹙，看着那只三尾雪狐，心尖儿莫名抽疼。
陶浅之翘起腿，“涂山雪狐的血统，因为无规束，随性，且姻缘自择，又忠贞不二，从而沦为四大狐族中血统最杂乱的劣等狐族，山头数千年来，再未诞生过一只天生九尾狐，也几乎没有飞升成仙的。”
“但它们这等一生只忠贞一个伴侣的狐群，自然繁衍率是最低的，因着眼里只容得下伴侣，连亲子都能驱逐，族中幼狐存活率更低，正因此，生存下来的，不乏也都是佼佼者。”
“可惜，坏就坏在，骨子里顽劣又懒散。”
“如白夭这等，凭一己之力修成九尾，还结下机缘飞升成仙的，更是涂山雪狐族中近万年来的第一人。”
所以涂山白夭的名号，在妖兽圈子里，才如此响亮受敬重。
她不止是天赋异禀，她一人，便可以代表涂山雪狐。
聂混心疼之余，又是对白夭满心的与有荣焉。
他默默看着禁界内专注修炼的雪狐，眸色柔软，低轻反驳了一句。
“谁说涂山雪狐冷血无情的？夭夭一直很良善。”
在此之前，他从未遇上过比白夭还要慈悲良善的人，更不要说是仙或者妖了。
这一点，陶浅之不否认，他慢悠悠摇着折扇，清声感慨。
“所以，这才是我最奇怪之处，她除了是只雪狐，又到底哪里像是涂山那一脉的？”
血统是不是真的劣等，他是没法辨别，但就这天赋和心肠来看，分明就不像是涂山那一族的。
聂混淡淡牵唇，凤眸溢笑，“她就是她，是哪一族的血脉不重要。”
陶浅之闻言，唇角微微抽搐，眸色暗晦的打量他一眼。
怎么不重要？所以他这一堆详细的介绍，难不成是跟他闲唠嗑呢？
“她的修为在恢复，她都长出三条尾巴了，你没看见吗？”
聂混眼睫轻眨，淡淡看向他，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
他看见了，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