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正月初四,孟枭从寺观里回来,原本是来书房跟聂混和白夭打声招呼的,没想到被聂混叮嘱的一件事,给震惊的整个人都懵了。
好半晌,他看了看白夭,又看了看聂混,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鼻子。
“四爷,我没听错吧?您让我跟聂勋说,他最近走霉运,要有血光之灾?”
聂混淡着脸挑了挑眉,一言不发。
孟枭扯了扯唇角,满脸荒谬。
“属下干了什么,惹您不高兴了?”
需得这么整他?这不是让他送上门给聂勋打吗?
大过年的,要不要玩儿这么大?
见聂混不为所动,孟枭呵呵干笑,笑的比哭还难看,嘀嘀咕咕嘟囔道。
“属下要这么干了...,聂勋有没有血光之灾,属下不肯定...,但属下铁定是要有血光之灾啊...”
“四爷,您到底盘算什么?能不能让属下死个明白?”
聂混眉心蹙了蹙,“哪儿那么多废话?他要不爱听,你就推到舅舅身上去,告诉他,舅舅算的。”
孟枭欲言又止。
四爷您坑舅舅就算了,他怎么能坑自己老子呢...
眼瞧孟枭犹犹豫豫,就是不太乐意办这差事,聂混也不耐烦了,捡起支笔丢他。
“赶紧去!”
孟枭也没敢躲,直挺挺站着,等笔落了地,才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可别提我父亲了吧?万一让大帅知道了,岂不是更烦我父亲了?”
聂混眸光威厉,蹙眉训斥他,“提舅舅才有可信度,物极必反知不知道?大帅越是禁止聂公馆内提这些事,人心就越忌讳这事,你提了舅舅,聂勋会信。”
孟枭抿了抿嘴,心道,关键他不在意聂勋信不信,他就是不想去,也不想牵扯上他父亲啊。
“要么...等郑毅回来?让他去...”
聂混气笑,“这事儿郑毅说,能有你说的可信?”
孟枭没话可说了,踌躇着,拿眼看白夭。
白夭对上他满含复杂的眼神,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握住聂混肩,细声道。
“算了,要么,还是我去吧。”
孟枭闻言一怔,唇瓣嚅喏了一下,抬手抵了抵金丝镜框,又默默看向聂混。
聂混修眉轻蹙,没接白夭的话,只冷着脸眸光森寒盯着他,一字一句下最后通牒。
“别跟爷多说一个字,现在,立刻,去见聂勋。”
“四爷......”
“这事儿你办不成,这趟,就别跟爷回安城。”
孟枭,“......”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明知道他命薄,离不开聂混的光环普照。
最终,两相弊害取其轻,孟枭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了。
临出门前,还止不住心里腹诽。
早知如此,他不如多在寺观里住几日,至少让他父亲给他掐个八字,看看最近是不是有血光之灾。
......不对,孟徊从来不给他掐八字。
说他命薄,经不住掐。
目送他略显磨蹭的背影,聂混恨铁不成钢,对着门的方向,淡淡白了一眼。
白夭默了片刻,搭在他肩头的素手,轻轻捏了捏,语声迟疑。
“若是孟枭知道,你如今的命格已经时隐时现,不成个定数,得该多心寒呀...”
聂混闻言缄默,缓缓侧头看向她。
两人对视了几秒,他浅舒口气,漫声道。
“用不着,爷的命格就是没那么烈了,护他周全,还是能做到的。”
白夭樱唇浅翘,没接话。
第235章 猫耳
郑毅是当天正午回来的。
他一回来,就撞上孟枭一脸沉郁的拉着脸,从院外进来,瞧见他跟芳姨,也没打声招呼,径直就进了院子。
“唉!老孟,怎么了这是...”
郑毅扬声喊他,没得到回应,不由挠了挠头,满脸纳闷儿的跟芳姨对视一眼,连忙加快步子追了进去。
芳姨先回房搁行李,郑毅追着孟枭去了书房,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孟枭郁郁沉沉的嗓音。
“聂勋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但他看着属下的眼神像看傻子。”
郑毅不明所以,却也被这句话逗笑了。
聂混掀起眼皮,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
郑毅连忙正了正脸色,身体站的笔直:
“四爷,属下回来了。”
聂混没理他,转眼看向孟枭。
“他什么也没说?”
孟枭目光微跳,抵了抵鼻梁上的金丝镜框,“他说,过了初五他就启程去荣省,四爷若真有什么心思,亲自去跟他说。”
聂混眉心一簇,凤眸微眯眸光幽冷,搁在膝头的手微微握了握。
半晌,他沉了口气,语声淡淡。
“他不是不信,是忌讳这事儿,是爷知会他的,罢了,他知道了就成,别的不多管。”
他仁至义尽,愿意做的也就这么多,聂勋会怎么样,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