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混便淡淡回了句,“你看着安排吧,事情忙得完,就回去,忙不完,就不回了。”
孟枭听这意思,顿时也无所谓了,应了一声,扭头去找活儿忙了。
转眼进了腊月,四海城那边又催了两次。
苏城下雪这天,意外的,白夭收到了来自顾珮妤的电报。
孟枭将电报递给白夭时,眼睛看向聂混,低声禀了句。
“二爷那边还递了消息,说是三夫人,有了身孕。”
“先前您和夫人离开的急,那过门茶也没敬。”
“这次打了胜仗,白老爷子回四海城,跟大帅面前说了许多夫人的好话,二爷的意思,建议您和夫人,还是回去过年。”
“听说聂勋年后要去荣省上任的事儿,敲定了,除此之外,昌省那两个城,也顺道交给他管了。”
聂北军领地,这算是一分为二了。
一大半给聂混管着,剩下那一小块儿给了聂勋。
正在看信的白夭闻言,掀起眼皮看了看他,又看向聂混。
聂混没理会孟枭这句话,而是淡淡牵唇,问白夭。
“她给你来信,说什么?”
白夭狐眸浅弯,将信递给他看。
“也没什么,离开了一段时间,医院的治疗,顾邵华始终没什么进展,她希望我能回去过年,趁这段时间,顺便继续帮顾邵华医治。”
聂混垂眼扫完信上的字眼,随手丢在桌上。
孟枭见状,安静立在一旁,没再多嘴。
等了两秒,白夭侧头看他,缓声叮嘱了。
“左右在这儿待着,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事,你去准备吧,明日我们就启程。”
孟枭立时应了,看了眼聂四爷,转身提脚走了。
屋里静下来,聂混看向白夭。
“什么时代了,那些旧礼数不提也罢,敬不敬茶的,没那么重要。”
白夭笑嗔他一眼,起身走到他身边,素手搭在他肩头捏了捏。
“入乡随俗嘛。”
“何况,做事得有始有终,顾邵华睡的够久了,也该让他醒了。”
“再来,你打了胜仗是事实,打败胡东军,扩展聂北军领土,这才是举足轻重的大事,怎么也比聂勋绵延子嗣,更该受人关注才对。”
聂混闻言失笑,握住她手背轻轻捏了捏。
“我如今都不在意这些,你怎么反倒替我计较起来了?”
白夭笑而不语,眸光微烁,若有所思。
突然又决定要回四海城,芳姨和莹玉连忙收拾行李,直收拾到了半夜。
翌日,八九点钟,两辆洋车轻装简行,驶出了安城城门,径直往四海城的方向去。
第一晚入夜,白夭就被聂混拐进了山林里。
自从上次在山间水潭中如鱼得水后,聂混对这种随意的放纵食髓知味,美其名曰'修炼',实则就是引诱白夭随着他做尽荒唐事。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等孟枭几人意识到,两人怎么一到夜里就玩儿失踪时,几人已经抵达了四海城。
聂混先头回过消息,是说不回来过年。
突然又回来,也是白夭一时决定的,并没有通知任何人。
于是乎,人都进了聂公馆大门,主楼里才得了信儿。
两辆车停在主楼院里的喷泉前,郑毅带着芳姨和莹玉先回了聂混院儿里。
聂混则带着白夭,径直进了主楼。
一进堂厅,就瞧见正从楼上陆续下来的人。
方夫人走在最前头,满面笑意语声温婉:
“这怎么说话就回来了,早知你们今天到,我好吩咐大厨房备接风宴哪。”
白夭浅浅一笑,随口接了一句。
“川省那边下了雪,路不好走,也说不准赶几天的路呢,回家来,也不用大动干戈的,也不是外人。”
方夫人捏着帕子笑,“话是这么说,这一路也是辛苦,我这就吩咐人,夜里摆家宴,替你们接风。”
聂混没看她,视线越过她身后的众人,看向楼梯上。
聂大帅提着拐杖,正从楼上下来,身边儿跟着白老爷子。
父子俩对上眼,聂混唇角弯了弯。
“父亲,我们回来了。”
聂大帅哼笑一声,看了看白夭,提着拐杖龙头晃了晃,转身往楼上走。
“你来,叫上你媳妇儿。”
白老爷子跟在他身后,回头眯眼笑了笑。
聂混顺势牵住白夭手,穿过方夫人和几个女仆,径直上了楼。
目送他们的背影拐过楼梯角,一个上了年纪的妈妈低声问方夫人。
“夫人,这四夫人回来了,先头那敬茶仪式,明天还补上吗?”
方夫人闻言目光发怔,回过神来,随意的摆了摆手。
“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如今她的茶,我可喝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