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鬼,哪儿来的蛤蟆?!”
“咦~!咋这么多老蛤蟆!快撵下船,来人,来人!...”
甲板上顿时乱成一团,聂混没再停留,径直游往左近第二艘船。
手刚塞进囊袋里,就被一只柔若无骨的素手覆上。
聂混一怔,侧目看向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姑娘,手上一刻也没停,拎了两个麻袋,就抛上了夹板。
这两只麻袋,一袋子泥鳅,外加三只大公鸡。
大公鸡扑棱着翅膀飞出去老远,见到人就追着叨,凶悍的架势一点儿不比追赶过来的人怯懦,见谁叨谁。
这闹腾的动静,可比头一艘战船上动静大。
且这两艘船上的异动,已经惊动了隔壁的两艘船。
一时间,紧迫备战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松散诙谐。
白夭与聂混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两人将剩下的麻袋分了,分头游向剩下的几艘船。
等再次聚头时,船上的水匪兵已经扑通扑通跳下水,潜入水面来,察看是谁在捣鬼,引起的船上骚乱。
水下,聂混和白夭的视线所及范围,可比这些水匪兵要远。
见状,聂混拉着白夭游出水面,看清对面的聂北军战船,便拔出靴筒中的信号弹,向着天上发射。
'嗖嗖嗖~~砰砰砰___'
船板上的鸡飞狗跳瞬间静下来,所有人都往天上烟花爆裂处张望。
对面的站船上,孟枭看清信号烟花,立时一声令下:
“各炮车准备!!放!!”
已经瞄准胡东军战船的炮弹,齐齐拉杆儿飞射而出。
与此同时,四散在敌军营地周围的百家门弟子们,也纷纷动了起来。
还处在一片骚乱中,没能回过神的胡东军,眼睁睁看着半空中黑漆漆的炮弹抛物线,向着他们齐齐投射飞来,一大半人都忘了反应。
“走!”
水面下,白夭一把抱住聂混,两道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处,已经游到近处的水匪兵们,只看到一阵极速涌动的小漩涡。
等漩涡散去,方才盯紧的人影,已经不见踪迹,握在手里的刀,顿时迷茫失力。
这……
明明刚才的确是有人的啊?!
'砰,砰砰'!!
'啊__!!'
炮弹砸中战船,破裂声与惊叫痛呼声此起彼伏!
水匪兵们感受到一波波水流震颤,纷纷涌出水面来,就看到满目破碎欲坠的船只,还有下饺子般掉下水的兵。
“怎么办?”,有人茫然看向身边的人。
此时,一艘战船上,一个将官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像是回应了他的话。
“水兵!!水兵给老子过去卸了丫的船!!干!”
水面下,方才提问的水匪兵身边,正是一支队的小头领。
“怎么办?”,小头领磨着牙笑,挥舞着手中短刀,阴森森咬出一声,“狗日的聂北军,敢偷袭?干丫的!!”
见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水,身边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迟疑道:
“按战术走吧,战船已经中招,咱们临阵退缩,回去…胡二爷不得剥了我们皮?”
另一人闻言连连点头,“对,水面下,聂北军不是咱们对手,凿他们船,让他们也下水!”
另一人舔了舔唇,压低声:
“这么着是个理儿,可这次也太邪门儿了!总觉得不对劲儿啊…,聂北军明显是有备而来…”
“怎么着现在回去也是死!我看那边儿弟兄们都下水了,别扯!!赶紧跟上!”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纷纷转身,陆续扎进了水里。
数百人的水兵队伍,犹如过江之鲫,隐在水面之下,向着聂北军的战船汹涌游去。
而此时,孟枭正指挥着袍车,向着烟火笼罩的敌军战船,发起第二轮攻击。
甲板高台上,蔺杰收起望远镜,几个大步奔下来,眼底的光既兴奋又严谨。
“距离不能再近了,已经击碎了他们一半的战船,这会儿水匪兵都应该快来了,下令往后撤吧!”
按照之前的计划,趁胡东军不备,重伤他们的战船后,就不得恋战,立刻与对方拉开距离。
孟枭点点头,等第二轮炮弹瞄准都投了出去,在铺天盖地的轰鸣声和烟雾里,嘶声下令。
“全速撤离!!”
聂北军来的突然,撤的也利索。
胡东军这边,大半船只都被击碎,船上的人全都落了水。
“艹他姥姥!!”
后方的战船甲板上,举着望远镜的高大汉子怒骂一声,狠狠将手里的望远镜摔到了一旁,气怒交加之下,他黝黑粗犷的五官更显凶悍。
身后的副官一头冷汗,硬着头皮弓着腰,小心开口安抚。
“二爷,水兵没有伤到的,已经全盘出击,相信不出两刻钟,聂北军的战船也会被拆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