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能拿捏自己的心魔,但玄龙是能的。
无论他是如何剥脱自己心魔的,总而言之,作为聂混的那一部分从玄龙那儿分离出来,聂混是聂混,但玄龙,就已经不能是全部的玄龙。
玄龙剥离心魔,是因为他无法自灭这心魔。
倘若渡劫失败,作为聂混的这缕元魄归体,玄龙本尊会受重创。
白夭产生了个大胆的想法:那个时候,聂混的意识,能不能吞噬玄龙的主体?
她想的越深,越心惊。
她心绪紊乱的厉害,心跳急促,豁然站起身来。
渡劫成功,聂混归体,玄龙会实力大增,那聂混的意识就只能被玄龙克化,彻底消失。
渡劫失败,聂混归体,玄龙会实力受创,聂混作为他的心魔,就有办法反过来吞噬玄龙本尊的意识。
所谓合二为一,不止是有聂混向玄龙低头,这一个结果。
可是,万一渡劫失败了,聂混就此烟消云散...又该怎么办?
“龙鳞!”,她低喃一声。
秦合不明白她突然反常的行为是因为什么,故而蹙眉反问了一句。
“什么?小白?”
白夭眼睫轻颤,恍惚回神,轻轻看了他一眼,喃喃回道。
“没什么。”
从秦合的房间出来,白夭魂不守舍地上楼,回到主卧,她化出那只收纳了龙鳞的囊袋,浅浅提了口气。
是啊,龙鳞。
聂混也是玄龙的一部分,危难之时,用龙鳞护住他,应该不难。
这么想着,白夭幽深的眸底蓝光闪烁,心里,像是已经定了什么念头。
聂混是翌日清晨回来的,一夜未歇,他眉宇间略显疲惫。
推门进屋时,抬眼就瞧见蜷缩在外室沙发里的人。
四目相对,他目露无奈,抬脚靠近白夭,随手摘了军帽扔在茶几上,温声问她。
“还在想昨天的事?”
白夭卷翘的睫羽动了动,伸出玉臂挽抱住他脖颈,整个人贴进他怀里。
聂混微微诧异,一手揽抱住她,轻轻顺着她脊背。
“夭夭...,爷想过了,这件事...”
“我也想过了,聂混。”,白夭轻轻打断他。
聂混收住自己的话,静静听她说。
“我只跟你说一句,你要时刻记着,无论到了时候,到了什么境地,你要坚定自己的本心,你要知道,你是聂混,你只能是聂混。”
“白夭,只认聂混。”
聂混凤眸里微光烁烁,好半晌,他轻轻蹭着白夭的面颊,低嗯一声。
“嗯,放心,我不会向玄龙低头。”
得他这句话,白夭心头真的像是松了口气,她紧紧回抱他,下颚轻点。
“就是这样,不能低头,只有你坚定自己是聂混,我们才能赢。”
“你说赢?”,聂混低低反问了一句,神情若有所思。
白夭没有多解释,接着点头,声线轻细。
“只要你赢了,我们才是真正的长相厮守。”
聂混一时间,不是全然明白,但心底已经猜测到七七八八。
“好,听夭夭的。”
‘咚咚——’
“四爷,安城电报。”,孟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白夭从聂混怀里退出来,两人对视一眼,聂混起身开门。
门外的孟枭将信封递上,聂混垂眼,将信纸抽出来看了,继而眉眼间的肃然一松,回头看向白夭,唇角浅扬。
“是二哥的消息,他已经能正常行走,这趟要代我去昌省,有关条约的事,要跟老武家谈判。”
这算是个好消息,白夭也有了笑脸。
“二爷办事,四爷可以放心了。”
聂混含笑点头,将手里的信纸递给孟枭。
“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安城。”
四海城是好,大权在握的感觉也好,但他现在对大权还没有那么大的执念。
回到四海城两个月,到了这一刻,聂混才觉得真正放松了些。
第二日一早,两人刚起身,就听莹玉进门禀话。
“四爷,白姑娘,方夫人和三夫人来了,在楼下等。”
聂混凤眸微动,垂眼看着正在给他系衬衣纽扣的姑娘。
“方氏来,能想到是因为聂祥的事,顾珮妤与她一路,想做什么?”
昨日在主楼碰上面,清高的顾珮妤,还对他们爱答不理呢。
白夭浅笑,默默想了想,素手理整他衬衣的领口,声线轻软。
“见到人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携手从楼上下来,坐在沙发上的方夫人和顾珮妤已经先后起身。
方夫人迎上前两步,望着白夭时眸光清亮,笑意亲和。
“四爷,白姑娘,少祥已经醒了,他看起来果真好一点,我想请白姑娘过主楼一趟,再给少祥看看脉。”
白夭浅笑颔首,“好,夫人不说,我也是要再去看六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