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一手扶在栏杆,目送她走远,挑眉回头看向聂混,轻笑细语。
“也不知道她对着大帅和方夫人,还有聂勋,是不是也这副目中无人的姿态。”
聂混单手插兜跟在她身侧,闻言抬手揽了她一把,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腰肢。
“不相干的人,也无需多关注。”
白夭笑睨他一眼,随口玩笑了一句。
“怎么就不相干呢?毕竟我一来就抢了人家的未婚夫,以后还要做妯娌呢。”,说着顿了顿,抿嘴笑道,“这么看来,我在她眼里,的确是挺讨人厌的。”
换了别的女人一来就要抢聂混,她铁定是不会让对方好过。
顾珮妤只是无视她,已经算得上是大度了。
聂混不以为然,“爷是谁的未婚夫?她也配?”
这副傲娇相,逗笑了白夭。
两人一路低声笑语着,相携来到聂祥的卧房。
方夫人正带着人从房里出来,瞧见两人,面上神情微怔,不过也只一瞬,就浮上了温婉笑意。
“四爷,白姑娘。”
聂混对着她,素来也是没什么正眼的。
白夭素手交握垂在身前,回以温浅笑意。
“方夫人,听说六爷身子抱恙,请了大夫,四爷和我专程来看望。”
方夫人捏着帕子笑了笑,看了眼聂混,缓声道。
“有劳四爷和白姑娘惦记,少祥没什么事,现在已经睡下了。”
白夭含笑颔首,似随意问了一句,“用药了?”
方夫人眼神略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夭浅浅弯唇,“既然都用药了,说明情况还是不太好,夫人若是不介意,不如让我替四爷看看吧。”
方夫人眼睫颤了颤,再次看了眼冷面无波的聂混,最终还是慢吞吞让开了路。
跟在白夭身后进门时,她还不忘悄声恭维了一句。
“早知白姑娘医术了得,能医好二爷的腿,还特意赶去边线替大帅治伤,少祥他的情况倒是没有那么严重,我先头也不好意思前去叨扰您。”
白夭轻轻看了她一眼,轻声笑语。
“四爷受大帅重望,如今既然待在四海城,聂公馆的事,就都是四爷的事,四爷的事,就是我的事,夫人不必见外,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这话说得既有分量又漂亮,方夫人笑了笑,没接上话。
白夭也没再看她,来到床边,便俯身查看聂祥的情况。
聂祥沉睡着,脸上气色并不好,面色病白,眼眶青黑,眉宇间浊气笼氲,本就偏瘦的人,此时更是骨廓清晰。
白夭查看他情况的空当儿,聂混立在床尾看了两眼,凤眸清冽斜睨方夫人。
“这叫没那么严重?得等断了气才算严重?”
方夫人紧紧捏着帕子,脸色发白,欲言又止,却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聂混淡淡收回视线,又看向白夭。
“他怎么样?”
白夭松开聂祥眼皮,中指搭在他腕心处,注入一丝灵力,半晌,浅浅叹了口气。
“他是心念紊乱,无法安眠,也畏惧安眠,长久如此才耗费了心神,心神损耗精力虚乏,便更容易被梦魇纠缠,如今被药物所驱,即便堕入噩梦,也无法挣脱醒来,会在梦里受尽折磨。”
方夫人听得满眼迷惑,又心生畏惧,小心翼翼追问了一句。
“白姑娘是说,少祥现在是在做噩梦?”
白夭没答,方夫人却已经想当然。
做噩梦是最折磨人精神的,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只要入梦深,梦里的一切,就都如身临其境,感知真切,贪恋和恐惧,都是切身体会的。
没有人没做过噩梦,就是从梦中惊醒后,那种恐惧与难受都还要折磨人好半晌,甚至几日几夜。
更勿论聂祥此刻,根本就醒不来。
不管白夭的话是真是假,方夫人是不想赌的。
“那得叫醒他!”,方夫人脸一白,连忙上前就摇晃聂祥,“少祥,少祥你醒醒...”
眼看床上的人被摇晃也纹丝不动,聂混凤眸漆黑,冷冷斥责了方夫人一句。
“你给他喂得药,你自己心里没数?你给他吃了多重的药剂?”
方夫人眼神惊惧,缩了缩手,支支吾吾道。
“大夫说他需要休息,只要休息好了,精神养好,身体就能养起来,可他不肯睡,我...”
聂混冷眼看她,眸中浮现几分厌恶之色。
“滚出去吧!这里用不到你。”
方夫人紧紧攥着帕子,双目含泪,看了看聂祥,又看向白夭。
白夭浅浅牵唇,“夫人先出去吧,我自有办法让六爷醒来,在此之前,我还得做些准备。”
“我...我留下来帮白姑娘...”
“不需要,有四爷足矣。”
见她磨磨蹭蹭不肯离开,聂混唇角牵起的弧度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