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
他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像是看懂她眼里的诧异和询问,聂混浅叹一声,反手与她十指相扣。
“之前在安城,你离家出走,爷找不到你,担心你一气之下就离我而去,再也不回来,故而就找到箫弥,问过他此事。”
白夭了然,慢吞吞点了点头。
说起来,聂混本就患得患失,那次她闹脾气玩儿失踪跟他赌气,才加重了他疑神疑鬼的心病。
“既然你知道,你还担心什么呢?只要你不愿,婚契无法解开,那我生生世世,都是要跟着你的。”
聂混苦笑牵唇,轻轻摇头。
“心头血罢了,即便爷不愿,你若一气之下要恩断义绝,很容易就能取走爷的心头血。”
就如同她一气之下一走了之,他就是用尽全力,也没办法找到她一般。
白夭无言以对,不得不说,聂混这话,她没法反驳。
她有些头疼了。
“四爷要我怎么做,才能彻底安心?”
婚契也结了,聂混佩戴的玉坠上也施法做了追踪术,她真的不知自己还能怎样,才能令聂混不这么患得患失。
要她怎么做?聂混自己也没有答案。
他觉得,除非有一天,他有足够强大的能力,能够真正约束白夭,让她死心塌地,即便是想离开他也离开不了。
唯有那样,他或许才能安下心来,不再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聂混知道这样的自己很怪异。
但他没法自控这种心理。
这一刻,莫名的,他就想起另一个人,那个足够强大的人。
聂混垂着眼,一言不发地样子,令白夭猜不透他的想法。
“四爷?”,她低声唤他。
聂混恍惚回神,抬眼与她对视,怔了两秒,眉心缓缓蹙起来,斟酌着徐徐开口。
“夭夭,有件事,爷没跟你提过,之前入爷梦的那...”
‘咚咚’地敲门声打断他的话,郑毅在门外低声通禀。
“四爷,昌省的消息。”
昌省,是与胡东军正在打仗的边线。
白夭定睛看男人,聂混说了一半的话也顾不得了,径直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白夭跟在他身后,立在里屋门框边没靠太近,但这在郑毅看来足够远的距离,她却将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郑毅,“电报上说,大帅所在的船只被击中,大帅落水,被胡家潜在水中的死士阻杀,白老爷子率人救下大帅,对方水性好,百家门弟子折了十几个,大帅跟白老爷子都受了伤,大帅至今还未清醒。”
聂混蹙眉,“还有呢?”
郑毅顿了顿,语气又沉了几分。
“胡东军水性好,众所周知,我们本就不占优势,昌省没了。”
继聂混攻下西北武家的川省后,原本聂北军领地已是五省,跟武家平起平坐。
现在失了昌省,聂北军又成华国境内最弱的那一支了。
聂混一刻都没犹豫,径直抬脚往外走,当机立断。
“孟枭呢?让他来书房,联系武廷辉...”
想起孟枭之前被他支出去查聂祥的事了,聂混脚步又一顿,回身看向屋里的白夭。
他还没开口,看着他冷沉的脸色黑沉沉的眸子,白夭先一步主动提议。
“我去边线吧,我去见大帅。”
聂大帅重伤,这于聂家来说,比失了昌省要带来的影响还大。
大局当前,什么依依不舍的儿女情长都不再重要。
聂混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他不得不点头,继而转头交代郑毅。
“两件事。”
“立刻找孟枭,让他撰盟书,打急电报给武廷辉。”
“给夭夭准备车...”
白夭快步走出来,语声低促打断他。
“车就不用了,我轻装简行,更快。”
聂混与她对视一眼,凤眸深深,明白她的意思,他冲郑毅摆了摆手。
“让人立刻去找陶浅之来。”
郑毅也很急,闻言还是愣了一下,确认了一句。
“陶,陶老板?”
“快去!”,聂混厉声催促。
郑毅不敢耽搁,转身大步跑下了楼。
他一走,聂混便一把将白夭搂进怀里,力道紧的白夭都无法呼吸。
她却十分柔顺,并没有挣扎,反而轻轻抚着聂混的后脑,柔声安抚。
“四爷放心,我不会让大帅有事的。”
“夭夭...”
白夭浅浅含笑,轻轻蹭了蹭他面颊。
从聂混能第一时间想到,请陶浅之来陪她走一趟,并将这个念头付诸于行动时,她心里就突然定了下来。
这个男人或许吃醋,或许患得患失,但他潜意识里,是对她信任的。
其他更多的,她会慢慢解开聂混的心结。
这样想着,白夭将手覆在他胸口,轻轻扣住聂混佩戴的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