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此时此刻又不敢多问一句,只怕惹了怀里的姑娘会更难过。
白夭偎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仿佛失控的情绪被渐渐抚平。
她吸了吸鼻子,那种奇怪的莫名的难过,就这么沉淀了下去,仿佛也没那么能影响她了。
白夭忍不住紧紧贴在他怀里,小声道。
“我没事了,我们回房吧。”
聂混求之不得,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俯身就要抱起她。
正这时,一楼廊道里,一声惊骇慌张的尖叫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啊啊啊~~~”
两人齐齐被惊了一下,白夭顾不得莫名的情绪了,聂混抱她的动作也顿住。
两人对视了两个瞬息,白夭正要说什么,孟枭的尖叫声再次传了过来,紧随其后的是摔门声,以及郑毅的骂骂咧咧。
“砰——!”
“叫叫叫个球啊!大半夜见鬼了?!”
“蛇蛇蛇!蛇~!被被子...”
“嚎...,蛇你个球!你头一天认识它?它还没你手指头粗,它能吃了你丫!”
“少咧咧!赶紧给它弄走!”
“啧,你瞧瞧你那点怂胆儿,啧啧啧,行了行了,让开!滕嵇~,滕嵇啊,出来了,快出来,躲哪去了...”
白夭心放到了肚子里,与聂混对视一眼,两人齐齐缄默。
片刻后,聂混无声叹息,重新将姑娘抱起来,没去理一楼房间里的喧闹声,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回到房间,将门踢上,聂混将白夭直接抱进了里屋,轻轻搁在床榻上。
他扯了薄被裹在她身上,这才坐在床边,俯身靠近她,双臂撑在她身侧,语声沉柔。
“哭什么?”
白夭眨眨眼,摇头小声开口。
“没哭。”
她方才只是有点难过,也有热泪盈眶的冲动,但是还没到哭出来的地步。
聂混无奈失笑,捏了捏她白嫩的腮面。
“还说没有?方才明明就是要哭了。”
他是头一次瞧见白夭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头一次瞧见她柔弱难过的样子,至今还记忆犹新,怕是日后都忘不了,那种感觉,还不如抛开他心口拧一把。
白夭回想起来,也有些莫名,她从不曾这样过,即便是当年被武平海无情的推开,被玄龙全然漠视。
那时,也很失落,也会难过,但她却不曾像今天这样如此难过,难过到想哭,是三千多年来头一次。
她仔细回想了一番,然后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孔,喃喃笑了。
“只是很心疼四爷,也有些,心疼聂夫人。”
第168章 拜谒孟徊
心疼?
聂混眸色怔然,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白夭笑的有些不习惯,细声问他。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奇怪?”
聂混定定与她对视,闻言恍惚摇头,唇角牵出抹笑意,拇指轻抚他耳边鬓发,低沉的笑语微哑。
“不奇怪,夭夭,爷很高兴。”
白夭眼中一闪而过困惑,却也知道,被人心疼的确应该高兴,于是只笑了笑,轻轻扯他袖管。
“很晚了,睡吧。”
聂混低嗯一声,紧挨着她上床躺下,将床头矮柜上的灯熄灭,他紧紧抱住身边的姑娘,面颊埋在她肩颈间,深深嗅着她身上清幽芳甜的气息。
窗外月色澄亮,好似他此刻的心境一般。
小妖精无疑是良善的,她有一颗慈悲宽仁的心。
但更多时候,对着旁人,她这颗柔软的心,会宽容,仁和,怜悯。
而心疼,唯有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与彼此之间关系匪浅,产生不同情感的人,才会有这种情绪。
白夭是妖,她会心疼他,甚至难过到想哭。
聂混想,这是凡人伴侣间才会有的状态。
这是不是代表着,这段感情里,终于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无法脱身。
他的小妖精,对他的感情,也在日渐深厚。
这天夜里,聂四爷注定失眠了,他精神多少有些亢奋,但他没有缠白夭,只是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两人贴的很紧。
就这样,这一夜也过的格外快。
翌日晨起,聂混起身用过早膳,便带着孟枭和郑毅出了门。
昨日虽然是呛了方夫人那么一句,但他新代掌政权,与权贵阶层来往应酬,磨合关系,也是十分有必要的事,他当然不会怠慢。
他一走,白夭也喊了莹玉,一起将昔日的小供堂又收拾好,将带回来的师父的画像重新供奉上。
做完这一切,才让人备车,准备去见一趟孟徊。
之前聂混说过,回四海城后,会就孟夫人的事跟孟徊聊聊。
她觉得,有些话,她更想单独跟孟徊聊聊。
出门时,正遇上顾珮妤的车。
两人隔着车窗对视一眼,顾珮妤依旧清冷着脸不发一言,白夭浅浅含笑,也没主动与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