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伺候的,是四爷你吧?”
她说什么了她,就难伺候。
这男人现在怎么越来越莫名其妙。
聂混大马金刀坐在床边,大爷似的任由她伺候着更衣,眼尾还十分幽怨地扫了她一眼,鼻息间似有若无哼了一声。
那傲娇的模样,简直了。
白夭大有想给他一巴掌,让他别这么作的念头。
她想了想,一边替聂四爷系着盘扣,一边委婉开口。
“聂混,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不讲道理,需要人哄,这些都是女孩子会做的事,你是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总跟我使这些招数啊?”
再这样下去,她都怀疑自己才是个大男人,娶了个小媳妇儿了。
聂混闻言抿唇,漆黑的瑞凤眸幽幽望着她。
“爷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了?”
白夭:“......”
您难道没有吗?自己心里没个数?这都几次了?
见她不说话,满眼都是‘你以为呢?’,聂四爷心头升腾起几丝委屈。
他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自己将裤子提上,绷着脸看白夭。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哄哄爷不成吗?
“你不是挺会哄人的吗?怎么,不想哄了?腻了?”
白夭满眼无辜,眼睫眨了眨,连忙摇头。
聂混哼笑一声,将裤腰系上,阴阳怪气的质问她。
“爷比你小那么多,你跟爷在一起的时候,就想不到,爷有时候会不够成熟吗?”
“不过是想听你哄爷两句,就这么嫌弃了?爷少哄你了?”
白夭张口结舌,直愣愣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所见。
他比她小......
白夭深深吸了口气,成,他比她小三千多岁,她偶尔让着他,哄哄他,的确也不为过。
自我安慰了几句,白夭还是气不过!
聂混,简直是个幼稚鬼!
见她说不出话,聂混牵了牵唇,转身面对着她。
“怎么,无话可说了?被爷戳破心思了?”
白夭又好笑又无语,她哈笑一声,咬了咬唇,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叉着腰,一字一句开口。
“我生气了,你现在哄我,立刻,马上。”
她还先生气了?
聂混心里怄的慌,可看着她叉着腰瞪着眼,一脸认真不是在开玩笑的姿态,他顿时骨头又软了。
两人面面相对,僵持了几秒。
聂四爷唇角动了动,低下头,垂下眼,张开手臂,抱住白夭。
他将头埋进她肩窝里,闷声开口。
“我无理取闹,我胡搅蛮缠,我不讲道理,我错了,夭夭别生气。”
这句歉道的,怎么听怎么委屈,倒是给白夭整的更无语了。
她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大奶狗’的后脑勺,柔声细语安抚了声。
“乖,我不生气了,你也别再闹了,嗯?”
聂混埋在她肩窝里一言不发,只轻轻蹭了蹭。
甭管关起门来,聂混有多歪缠娇气。
等两人从屋里出来,在郑毅和蔺杰眼里,他还是冷峻孤高不可一世的聂四爷。
两人齐齐迎上前,“四爷。”
“嗯。”
聂混立在台阶上,垂着眼打理袖口,语声淡淡。
“孟枭怎么样。”
蔺杰啧了一声,低声回话,“那酒里加的东西烈着呢,岳鸿鹄都能放倒,孟枭就更别提了,醒酒汤灌了三碗了,人还睡着没醒。”
“找大夫看过了?”
郑毅连忙点头,“啊,看过了,只说喝多了,酒意过了自然就醒了。”
聂混点点头,抬脚下台阶。
“身体没事就好。”
走了两步,他想起什么,顿住脚回头看立在廊下的白夭,温声叮嘱。
“岳鸿鹄没了,这几日可能会忙,你不必等我,若是无聊了,就带着人出去走走。”
白夭素手交握,浅笑颔首,温婉乖巧的姿态,清新而可人,十分赏心悦目。
聂混勾唇笑了笑,这才转身走了。
“岳府那边?”
“奠堂都布好了,属下一早让人查过,岳鸿鹄跟着聂老三来沅省后,倒是私下里得了不少房宅店契,这些东西也足够他那几个妻妾和儿女吃穿不愁了。”
“嗯,孤儿寡母也不好过,那些东西就给他们留一部分。”
“是。”
“不过,四爷...”,郑毅迟疑开口。
“嗯?”
“岳鸿鹄这么一死,聂老三是铁定要赶回来的,咱们手脚该加快一些,张庚那儿...”
“先拿下烟城,如今只剩硝城张庚一个人摇摇欲坠,不足挂齿,聂老三就是回来了,也无济于事...”
三人说着话离开了院子。
白夭立在廊下,直到再看不见三人的身影,这才负着手百无聊赖的打量起院落的景致。
少顷,她眸光微动,像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