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么说?”
孟枭的脸色实在白的难看,像是生了场急病似的昏迷不醒,瞧着就令人担心。
郑毅挠了挠头,如实回道。
“那大夫只说是受了寒,气血亏损,吃两副调理的药,好好休息,吃着好的补补就成了,没大事,蔺奇已经亲自去盯着熬药了。”
白夭浅笑颔首,转而吩咐他,“你先出去吧,我替他看看。”
郑毅闻言连忙唉了一声,一句没多问,利利索索的转身离开了房间,还将门特地带上了。
在他看来,孟枭这就是中了邪了,这种事白夭可比什么老大夫有谱。
屋里静下来,白夭微微倾身靠近孟枭,狐眸中幽蓝明灭,中指点在孟枭眉心处,有月白光雾从她指尖渡入孟枭体内。
这个过程并没有很久,只是几个瞬息的功夫,孟枭紧闭的眼帘颤了颤,然后徐徐睁开眼。
白夭站直腰身,歪头笑看他。
“醒了。”
孟枭低吟痛呼,抱着头翻身坐起,一脸痛苦迷茫,四下打量。
“我怎么回来的,哦,我的头…”
白夭环臂而抱,直言道,“你被女鬼附身了,想一想,还有没有记忆,在哪里见到的她?”
“附身?”
孟枭猛地睁大眼,瞳孔紧缩一脸惊恐,像是回想起了什么,顿时抱着手臂弹跳起来,语声的结巴了。
“鬼鬼鬼!白白姑娘,青面血泪的女鬼啊!!吓~死我啦~!!”
最后这一声儿扬高了,还带着哭音儿。
这副没出息的模样,令一旁的箫弥看了都忍不住想笑。
白夭笑眯眯看着他点了点头,“别怕,没事了,这不是已经将她撵跑了?”
孟枭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一脸仓惶四下打量,确定没看见任何脏东西,这才稍稍定了神,又扭头小心翼翼的看向白夭。
“撵,撵跑了?”
白夭笑嗯一声,下巴向箫弥的方向歪了歪。
“这你得好好谢谢箫弥,是他把那女鬼从你身上逼出来的,但凡再多耽搁会儿,你还不定得被那女鬼害的多短命呢。”
箫弥一愣,没等反应过来,就见孟枭苦着一张笑脸,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十分感恩动容的向他致谢。
“谢谢谢谢,谢谢箫先生啊!我这条命啊本来就薄!多亏了箫先生仗义出手,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受了刺激的孟枭如此反常,实在令白夭和箫弥都哭笑不得。
箫弥连忙开口打断他,“不必不必,举手之劳,孟总军你…”
“你若是要谢箫弥,正巧现在有件事,你可以帮忙。”,白夭适时的插嘴。
箫弥话头顿住,侧头看了她一眼。
孟枭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面上微薄的笑意渐渐消失,迟疑询问。
“什…什么事?”
于是,半个时辰后。
月黑风高夜,宽城警司地牢,漆黑的甬道里只有火把闪烁摇曳的昏暗光线,简直既幽森又诡异。
孟枭浑身发抖,紧紧抱着怀里的白玉酒壶,一步一步往前挪,吓得都快哭了。
大夏夜,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裹紧身上的大衣,还是觉得毛骨悚然,阴森森的寒意直冲他后脊背。
他这个人,一旦害怕,嘴就开始管不住,嘀嘀咕咕碎碎念个不停。
“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保佑,各路大佛大神仙保佑~”
“爷爷,曾祖,太爷,太太爷,太太太爷…,在天之灵可保佑您老孟家第九代独苗儿香火啊!诛邪避退,鬼祟不侵,无量天尊…”
正念的起劲儿,耳边突然一阵阴风撩过,痒意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孟枭猛地顿住脚步,金丝镜框后的双目瞠大,脖梗子僵硬,牙关也开始嘚嘚嘚的发颤,隐约还能听见剧烈磕碰的声音。
一道低幽轻忽地女声在他耳边笑咛。
“你这到底是信的佛,还是信的道,嗯~?”
这下,孟枭真的哭了!
“啊啊啊啊!!白姑娘!!”
恐惧感弥漫心神,身体被自我保护意识驱使,他一边连声怪叫着,一边紧紧闭上眼,举起手里的符纸,转着圈儿一通胡乱挥舞。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凄厉尖锐的嘶鸣!
孟枭吓得腿都软了,眼镜都不知道掉到了哪儿去,紧紧闭着眼大声哭吼。
“啊啊啊~,救命啊!白姑娘救命啊!!!”
白夭和箫弥在听到他第一声鬼叫的时候,就已经从牢房外的楼梯上下来。
随后就听到一声女鬼的嘶鸣,就清楚是陶浅之施了术法的酒壶生了效。
等两人走下楼梯,立在甬道尽头,就瞧见举着酒壶在那儿一通乱舞怪叫的孟枭。
画面实在太过诙谐,白夭很不厚道的掩着帕子笑出声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