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八个小豆丁泪眼汪汪的注视下,牵着手的奔去了安城河堤。
两人,一个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一个是执掌省城大权的督军,做着放风筝这件幼稚的事,竟然消耗了大半日的功夫。
蹲在河堤一旁柳树下的郑毅,一脸麻木的瞧着这画面,只剩唉声叹气。
心里还安慰自己,至少跟这满河堤陪着稚童放风筝的夫妇们比起来,四爷和白姑娘的颜值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嗯。
风筝飞的,也是最高的。
……
日落之前,聂四爷带着白夭回了帅府。
回到主院,先跟芳姨打问过,知道聂礼那边一整日没有再痛楚难忍,两人皆放了心。
洗漱过,用了晚膳,白夭拎出皮箱,替聂混收拾要前往沅省带的行李。
她是头一次照顾男人,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聂四爷长到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被自己的女人照顾,他倒是很享受,歪在软榻上眼也不眨的盯着白夭的身影看,唇边始终噙着抹笑意。
看着小妖精将他的几身衣服放进行李箱,半晌又换出来放另外几套,如此翻来覆去倒腾了好一会儿,还是拿不定主意,纠结的小眉头都蹙了起来。
他不由无声失笑,好心开口提醒她:
“沅省和川省比邻,开车来回只需要四个小时,气候也没什么差异,爷只住三五天,没什么需要出席的场合,最多见几个军政要务处的人。”
他这么一说,白夭瞬间不纠结了。
往箱子里装了三身换洗的内裳和衬衣,以及两套军装。
将箱子合上,白夭舒了口气,抬眼看向歪在榻上的男人,就不自觉抿了嘴,张开手臂扑进他怀里。
聂混顺势将人搂住,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响亮的啾了两口。
“为剩不多的时间,还是让爷好好抱抱你。”
这几天,他铁定孤枕难眠,十分惦记他的小妖精。
白夭皱了皱鼻子,脸贴在他宽阔温热的胸膛上。
“抱吧,抱够了,出去别瞧上别的小妖精。”
聂混顿时失笑,手臂一捞,将她整个人提到榻上,倾身俯下蹭了下她鼻头,笑语低沉。
“那只抱一抱可不够,爷胃口较大,你得伺候饱才成。”
他说着俯首,轻覆她唇瓣,灼热的手心,贴在了她腿侧,只觉掌心肌肤细腻如羊脂,忍不住轻轻抚揉。
白夭又羞又气,忍不住笑骂了一声。
“你这,色,欲熏心的臭流氓…”
她就不该舍不得他!
春夜漫漫悱恻难眠,夜长昼短的时节,聂混离开时天还未亮。
他一走,身边冷清清的,白夭了无睡意,干脆起身去了小供堂。
窗外星光微弱,供堂里落地贡纱灯的光泽十分柔和,白夭站在供桌前,看着红烛跳跃的火光怔了会儿神,视线又缓缓落在一旁的檀木匣子上。
眸光跳跃了几瞬,她上前将匣子打开,深深吸了口气,喃喃低语。
“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只是,我实在请不到师父,就这一次,日后,我定然不会再打扰你。”
这一个多月来,她尝试了无数次请神咒,可无论如何都请不到师父。
这令她心里很不安宁。
屏息凝神,白夭掐了手诀,低低默念请神咒。
这一次,她没有等上次那么久,便等到了自虚空中传来的回应。
“你找本神?”
十重天顶,玄龙分离的一缕元魄自神识界域中苏醒,看向悬浮幻化出的玄天镜,镜中的少女因他的回应而惊喜,笑颜如花在原地转了一圈儿,声音清悦令人闻之怡然。
“你来的这么快!”
玄龙牵了牵唇,舒展开颀长的身形,斜倚在浮云金光椅中,单手支颐静静望着镜中倩影。
“何事?”
白夭笑意微敛,怕他没了耐烦,连忙直言道。
“上次你与我说,不会为难我师父,可我没有师父的信物,总也请不到师父,所以才不得已打扰帝神…”
玄龙沉默,玄黑眼瞳中浅薄的愉悦顿消,冰冷的声腔毫无起伏。
“你找他做什么?”
“…没什么,当初我为了助师父渡劫自斩修为,师父定然十分自责伤心,如今我苏醒,怎么都该让师父知道的,一千多年了,我…”
他飞扬入鬓的眉宇蹙起,语气十分不耐。
“那是你们师徒之间的事,你竟因此来扰本神清净,小狐狸,你睡了一千年,脑子不好用了?”
白夭抿唇,图生几分尴尬与懊恼。
想到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她缓了口气,温温顺顺的开口。
“我也不敢劳烦帝神替我传信什么的,只是想与您打听打听师父他的消息。”
师父师父,张口闭口便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