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转身,就听廊下有大兵通禀。
“四爷,宗祠,宗祠塌了!”
宗祠塌了?!
郑毅虎目一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一把掀起垂帘。
“怎么会塌了?不是让你们守着吗?!”
“总,总军,属下等绝对死守,兴兴许是,年久失修?就,就是突然就塌了呀!”
“三层高一栋楼,突然就塌了?!”
“啊…”
孟枭迎出门,拍了拍郑毅的手臂:
“嚷嚷也没用,还是去看一眼。”
说着,回身问屋里的聂混,“四爷可还去看吗?”
聂混已经站起身,扯了大氅披上,大步走出来。
主仆三人刚刚下了台阶,就见院外雪白的地面上,一抹小小的灰白身影闪电似的窜进了院门。
聂混脚下一顿,张开手低唤一声。
“白幺。”
小狐狸一路直线奔向他,腾空一跃就窜进了他怀里。
对上小东西湿漉漉的漆黑狐眸,还有脏兮兮蒙了层灰的皮毛,聂混眉心一蹙,揉了揉它头顶。
“跑哪儿去了?这么脏。”
白幺'呜咽'了一声,将脏兮兮的爪子按在他胸口,装傻卖萌。
聂混叹了口气,回身喊芳姨。
“带它下去洗洗,白幺,跟着芳姨,不许耍横。”
芳姨见着这么一只小狐狸,倒是也不嫌弃它脏,笑眯眯将它抱在了怀里。
临走,孟枭还回头看了一眼,一脸纳闷的嘀咕:
“该不会,是在宗祠里钻出来,才蹭了这一身灰?”
郑毅哼笑一声,张嘴呛他。
“那不砸死它了?就不能是在哪儿打了个滚儿?”
“嘿,你…”
“我我我,我什么我?”
“你是不有毛病你!”
“你才有毛病!你有毛病,起开,离老子远点儿!”
“你大爷的!你又动手!你再推一下试试?”
“我就推…”
“郑毅!”
两人一路推推搡搡骂骂咧咧。
前头的聂混冷着脸,直接无视了。
第10章 这深更半夜的,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塌陷的宗祠,实在也没什么可看的。
聂混带着郑毅和孟枭在院子里站了片刻。
瞧着手下这些人,一时半会儿也翻腾不干净,于是转身往外走。
“将那些牌位都收起来,若是坏了的,就拿去找人重新做。”
郑毅扫了孟枭一眼,迟疑询问:
“四爷,收这玩意儿干啥?多晦气!”
难不成,还要在聂北军的帅府里,供奉武家的老祖宗?
大帅知道了,那暴脾气,不得炸?
聂混目不斜视,没理会他。
孟枭叹了口气,目露嫌弃看了他一眼,老神在在地开口:
“你懂什么?武平东那大活人都能放了,跟一堆木头牌位撒的什么好气?”
“武家再怎么着,也不抵那站着西南八省的老胡家硬气,说不准哪天咱们还能跟武廷辉那老东西结个盟呢。”
“留着他老祖宗们的牌位,回头一个不落的还给他,也显的咱们讲武德不是?抢地盘儿归抢地盘儿的,那不能干掘人祖坟的缺德事儿。”
郑毅支棱着耳朵默默听了,见前头的聂混没吭声,不由撇嘴,白了孟枭一眼。
“得得得,老子不懂,就你懂!”
孟枭哼笑一声,懒得理他,只低声与聂混道:
“属下会盯着这事儿,保证一个牌位都不落下。”
“嗯,你办事,我放心。”
聂混心里正琢磨着,武家宗祠连带着那些牌位,莫名其妙毁了个干净,也不知那女鬼,今晚会不会再来找他算账。
郑毅听罢吭哧一声,用眼尾斜孟枭。
“马屁精。”
孟枭面无波澜,全当没听见。
回到主院,聂混进了院门,孟枭和郑毅便各自离开去办事。
聂北军新统领了川省,下头好多事需得交接,这几日还有的两人忙。
这些聂混是不费心的,等孟枭和郑毅全部整理好,自然会一一向他汇报。
廊下大兵掀了帘子,聂混跨进堂屋的门槛,军靴踩在铺了地毯的木质地板上,发出'咚咚'地沉闷声。
屋里,芳姨刚刚给白夭洗完热水澡,正拿着绵帕给它擦拭皮毛上的水渍。
被这动静惊扰,一人一狐齐齐侧头。
见他回来,芳姨先绽出笑脸。
“四爷,这小东西可通人性,自己淌水自己出来,乖巧的不得了。”
聂混闻言凤眸溢笑,看向软榻上蹲坐的规规矩矩的白毛狐狸。
这会儿洗干净了,皮毛半干,又是之前那只雪白漂亮的小东西了。
将大氅搭在一旁落地屏风上,聂混随手摘了军帽,步上前递给芳姨。
一手将白夭抱起来,顺手揪了揪它耳尖儿:
“跑去哪里疯了一圈儿?当真去宗祠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