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混浅浅吸了口气，淡着脸没吭声。
就让父亲以为是他抹去的好了，回头他再给小妖精安排另外一个身份，也算名正言顺。
聂大帅鹰眸微眯，“你既然做这种事，证明她的来历见不得人，聂混，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你就准备这么栽进去，有没有想过日后可能带来的后果？”
聂混修眉微蹙，淡淡瞧着他，他不爱听这话。
“什么叫见不得人？我的女人，对她的一切我心里都有数，抹去她的过去，是为了给她营造更好的未来，父亲不喜欢她的出身，我就给她换一个出身。”
聂大帅不是没猜测过他是打的这个主意，如今从聂混口中亲耳得到认真，他反倒笑了。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你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
聂混不以为然，冷着脸道，“于我来说，自然是人更重要，只要人合心意了，想要门当户对，也不难。”
身世可以捏造一个，但人是改造不了的。
说到此处，他不欲多留，站起身来。
“父亲，二哥的身体有明显好转，夭夭对他的治疗不能中断，我会带着二哥回安城，相信有夭夭在，不日之后，父亲就可以看到二哥重新站起来。”
聂礼的身体，一直以来也是聂大帅的一桩心病。
这么多年来，可以说整个聂公馆里，都没人觉得聂混有再站起来的一丝可能。
但是眼下聂混说这番话，聂大帅心中却也生出了丝丝期待。
聂礼最近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不止精神奕奕，且气色也变好了，说话的时也闻之中气十足，的确比过去瞧着要硬朗许多。
聂大帅神色渐渐温和，眸中含了丝笑意轻轻点头。
“你二哥，我就交给你了，他已经很多年没离开过四海城，你要照顾好他。”
聂混闻言，冷峻的眉眼也略略缓和。
“父亲放心，我会照顾好二哥，夭夭也会治好他。”
聂大帅含笑浅叹，摆了摆手。
“去吧。”
聂混驻足没走，薄唇微抿看着聂大帅，缓声道。
“父亲，夭夭的能力卓绝，您都看在眼里，我不能失去她，若是她治好了二哥，于我聂家来说也是在世恩人，您不能再阻挡我娶她为妻。”
聂大帅眼帘掀起，盯着聂混，目光若有所思，没有开口。
聂混唇角绷紧，淡淡道。
“她已经是我的女人，我定要娶她为妻，此生都不会再要别人。”
说完这句，他也没等聂大帅答不答应，转身大步离开。
聂大帅盯着他挺拔颀长的背影，神情莫名，好半晌，突然就笑了一声。
从楼梯上下来的方夫人见状，看了眼聂混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外，才举步走近聂大帅。
“大帅，您要二爷离开聂公馆？跟着四爷千里迢迢去安城，您放心？”
聂大帅笑意收敛，“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完，他站起身，侧首淡声吩咐方夫人。
“阿礼许久没出去走走了，你替他安排好一切，一路上的吃穿用度不能马虎，华章领军打仗粗糙惯了，他不一样。”
聂礼身娇体弱，在聂公馆里，一直是头一份儿娇养的，就连大帅唯一的女儿七姑娘，都没有他矜贵。
方夫人神色如常，低眉顺眼应下声。
聂大帅没再看她，抬脚上了楼，吩咐警卫兵去传白坤来。
方夫人站在原地，直等到前厅内空无一人，她眼底的温婉柔和被淡漠苦涩取代。
在外人眼里，她是聂公馆的女主人。
在聂家人眼里，她不过是个管束中馈家务的管家。
聂混从主楼出来，正与从好友家归来的聂祥碰个面对面。
有段日子没碰上面，弟兄俩一对上眼，聂祥瞧着他冷冰冰的眉眼，下意识就退了一步，然后梗着脖子，一脸平静的唤了声。
“四哥。”
聂混原本没打算搭理他，正要去聂礼那儿看看。
只不过，瞧见聂祥这副一脸孤高自傲拿腔作势的样，他就实在瞧不上眼。
想起自己马上就要走了，先头好像说过，要好好教教这兔崽子规矩。
于是，聂四爷顿住脚，淡着脸冲他招了招手。
“嗯，过来。”
聂祥提着黑皮书包的手一紧，清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干…干什么！”
聂混哂笑一声，单手撑胯，抬脚向他走去。
“能干什么？”
他一上前走，聂祥整个脸色都变了，拎着皮包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嚷嚷。
“聂老四，你别以大欺小！你你再过来，我喊人了！”
聂混凤眸眯着笑，长腿阔步追上他，军靴军裤包裹的双腿线条修长，抬脚冲聂祥的屁股，就是猛地一踹。
“跑什么？怂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