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笨拙地把衣服穿上,跟在林玄风屁股后面走。没多久,两人就发现了一些异常。平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细碎的沙子。
“是上官灿,不过他大概已经逃了。”
阿九跟在林玄风后面又转遍了整个悬窗站才又走了出去,在门口守着。林玄风卸了几分力气说:“没有其他人再来过了。”
这句话激起阿九一个激灵,他不管不顾地跑进去之后,完全没想到还会有同伙从他背后袭击他的可能。这太可怕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
“对不起,师父,是我错了。”阿九沮丧地垂下头。
林玄风斜着看了他一眼然后牵起他的手往回走。见他们越走越远,几乎是打算要回客栈去的,阿九翁着气说:“师父,今晚不用再看着了吗?”
“不用,他不会再来了。不过阿九,你得知道,很多时候没有对错可言。”
“什么意思?”
“在很多情况下,人的判断并没有对错之分。所以,你刚才并没有做错。你只是还太小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更好。你现在不应该只想着自己错在哪儿了,而是要经历的更多,然后好好去长大。”
“是因为这个,师父才带我来的吧。”
“是啊,今晚就是一个可以让你成长的夜晚。回去吧,刚给你带的水我弄洒了,以后晚上少吃一点咸的东西。”
“知道了。”
上官灿从悬窗站里偷跑着回来,没敢开灯,胡乱脱了衣服以后摸索着进了被窝倒头就睡。他一夜睡到了天亮,然后在赵云启不断的敲门声中被惊醒。
门打开后,他习惯性地要出去,却被赵云启堵在了门口又退回到了屋内。
“怎么啦?不是要吃早饭了?”
见赵云启把手背在身后用脚蹬上了门,上官灿有些心虚。
“是要吃早饭了,不过在吃饭前,我得问你一句,昨夜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里,就睡觉。”
“实话?”
“好吧,我本想去传说中的悬窗站看一眼……”
“本想?”
“对嘛,本想着就去看一眼,谁知道被发现了。林玄风这个人也太不客气了,还有,他带的那个小孩儿也太敏锐了些。”
“那个小孩的身份信息已经出来了,名唤阿九是突然在新都出现的,和安言是旧识,之后认了林玄风为师。”
“哦,咋又跟安言扯上了关系,还有突然出现是什么意思?”
“就是追不到源头呗,是哪里人,家里有几口人,之前又是在哪里上的学。这些都找不到。”
“这么说连户籍都没有?好奇怪啊。”
“户籍已经有了,办过了,前不久刚办的,确实奇怪。”
赵云启说完便又接着质问。“这个不重要,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三更半夜的出去,为什么不服从安排?”
“安排?哪里有安排?就是没有安排,我才找点事做。”
“没有安排的意思就是让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我没说你,”上官灿不耐烦地说,“我是说来这么三五天了,玖都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罢了,我也不是不了解你的性子。”赵云启沉默了一下接着说,“先吃饭吧。”
“好好好,先吃饭。哎,云启,你是怎么知道我出去过的?”
“下次回来先别着急忙慌地睡觉,至少把鞋擦一下。”
上官灿扭头一看,可不是嘛,他昨天刚换的新鞋,白天还干干净净的,而现在全是灰尘和泥土,他没藏起来不说,鞋尖正对着门口,明晃晃地在赵云启眼皮子底下晃,他昨晚去了哪里,昭然若揭。
吃过饭后,赵云启把张东和上官灿喊到了自己屋子里。他开门见山地说:“张东,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我听从安排。”张东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我想尽快结束。”
结束之后去哪里?回玖都。赵云启问得模糊,张东却刚刚好地命中了他的想法,看来大家对目前的形势心照不宣。
他们来北城来得晚了,只来晚了一步。陆离就已经化被动为主动。
来禧客栈在悬窗站旁,位置又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本来这奇妙的巧合也不奇怪,毕竟来禧客栈和北城悬窗站下的土地原本就是陆氏的产业,但这一点,赵云启才刚知道。陆氏少主在北城,所以北城的陆氏势力已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别的不说就体现在一点上,他们三人的住宿问题。
最偏的民宅,仅仅走到悬窗站就要超过一个钟头。期间,路况还不好。
但这些都有办法克服,最让人难捱地是,没有任何来自玖都的指令,别说行动,连情报都没有。他们现在所有知道的都是靠自己琢磨出来的,但有些东西他们再怎么琢磨也琢磨不出来。例如,北城悬窗站的进度,所以才有了上官灿急不可耐的夜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