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时一喝醉后很乖觉,任由陈璞架着走。
太瘦了。
陈璞单手搂住简时一的腰侧,隔着一层布料甚至能感觉到骨架硌手。
从简时一口中撬出楼栋和楼层后,陈璞将人送到家门口,连敲了几声门,听到屋内脚步声渐渐靠近。
里面果然有人。
大门一开,一位身形清瘦,敷着黑色面膜,比他矮了大半个脑袋的男生出现在陈璞眼前。
哪怕只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陈璞还是认出眼前这人就是自己记忆里的陆霭霭。
陆霭霭的出现几乎要印证他的猜想,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眼前的人。
***
陆霭霭最近休假,白天出去约朋友浪,晚上宅家看电影打游戏,顺便等简时一回来。
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时一回来了,谁知迎面而来一个陌生男人。
在见到陈璞那刻,陆霭霭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毕竟大晚上看见帅哥,谁能不激动。
不过当他目光落在陈璞搂着的简时一身上时,错愕的目光顿时变成了好奇,两眼放光,典型的吃瓜表情。
陆霭霭大门敞开,忙邀请陈璞进屋,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逡巡,先陈璞一步打开简时一卧室。
“帅哥,你就是时一新老板吧,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陈璞闻言,脚步微顿,略有几分诧异:“你知道我?”
“知道啊,时一和我说过不少你的事。”
陆霭霭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对于卖队友行为毫不愧疚。他上前把床铺上乱糟糟的被子掀开,方便陈璞将简时一放在床上。
简时一面颊滚烫,接触到冰凉的床单时下意识缩了下,而后估计嫌灯光太亮,又把脸埋在被窝里,弓着身子,不哭不闹,安静得好似一只小猫咪。
陈璞替简时一盖好被子起身,随意扫了眼屋内陈设,简直跟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星空吊灯、衣柜、嵌入式窗台……
如果说起初还是猜疑,那么现在他敢肯定每晚自己睡着后意识会不自主地附在简时一家养的含羞草身上。
对,含羞草。
陈璞扫了一圈,并没有在卧室看到含羞草的影子。
“怎么了吗?”陆霭霭见陈璞打量着卧室,不解地问。
“没什么,这个设计很不错。”陈璞随口道。
陆霭霭没多想,真被这话给糊弄过去了,颇有些与荣有焉地说:“那当然了,这可是时一精心设计的,能不好嘛。哦对了,先去外面坐坐吧,我给你倒杯水,辛苦你把时一送回来。”
这点待客之道陆霭霭还是知道的。
***
陈璞没有急着走,他打算再了解下简时一屋内构造。
等到了客厅,陈璞往阳台望去,一眼瞧见那偌大的花架,含羞草孤零零地待在最上方,脆弱的枝叶随着吹进的晚风轻轻摇曳。
而花架其他地方都空着,只有小花盆并无植株。
陆霭霭倒了杯温水递到陈璞面前,见这人视线停留在阳台,笑着解释:“那是时一养的含羞草,你应该见过吧。”
“嗯,见过。”陈璞没否认。
陆霭霭见陈璞似乎有兴趣,起身走到阳台将含羞草抱进客厅放茶几上,“大老板,你碰的时候小心点,时一可在乎这小东西了。”
“为什么?”陈璞挑眉问。
“谁知道呢,反正时一宝贝得紧,可能因为没什么养殖天赋吧,所以能养到小一个月,格外珍惜。”
陈璞听着陆霭霭解释,目光落在含羞草身上。
单从外表来看,这简直是一盆放在花市毫不起眼的盆栽,陈璞完全不清楚简时一从哪里淘出来了的,普通又廉价。
可就是这盆栽,每到晚上在自己睡着后会承载着他的意识。
陈璞伸出指尖轻轻碰了下,枝叶肉眼可见地合拢。
他又碰了几处其他枝叶,所碰之处皆合拢,呈现暗黄色,好像干枯的枝叶。
这么一看更丑了。
约莫过了会儿,合拢的枝叶又渐渐舒展。
陆霭霭将陈璞的动作收入眼底,寻思大老板也太没见识了吧,一盆含羞草能盯着看这么久。
正想开口说什么,陆霭霭放置桌上的手机震动了。
陆霭霭瞥了眼来电,依旧是他那位锲而不舍的大老板喻晟。
休个假也不安生。
陆霭霭在心里嘀咕。
自从休假,陆霭霭花了很长时间才从他跟喻晟上了床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起初是羞耻,而后尴尬无措,不知怎么面对喻晟,只想着逃避,再然后那夜的缠绵不知何时成了他日思夜念的素材……
他已经很克制不去想喻晟了,然而这人屡屡来他面前刷存在感,不问自己何时复工,反而每天来一句早晚安,弄得陆霭霭想暂时性忘记这人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