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屿……”封越缓缓转身，几乎是颤抖着走过去的，口中不断喊着江屿的名字。
江屿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他的眼神迷茫又惊惧，就在封越想往前再挪动脚步时候，江屿却在下一秒愈发狠厉地剜了自己的手腕。
“你们……都不要过来……”
这时，封越终于看清楚了江屿手中的银色利器，正是他多年前送出去的那件银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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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就要回北城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这个送你了。”
“这是?”
“龙胆亮银枪，赵将军的武器。这个你可买不到，我找师傅自己做的，帅吧。”
“......帅。”
封越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悔恨，当年送出去的护身符，如今却成了伤害他的利器。
可那银枪说到底只是个挂件，枪刃很钝，不会像刀子那样一划就出血。
江屿他是多么的绝望，又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手腕剜成了这副样子！
他得多疼啊。
封越再也绷不住了，他趁江屿失神的瞬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不管不顾地把江屿紧紧抱在了怀里，江屿恐惧地剧烈挣扎，无意间那银枪一下一下地刺入了封越的后背。
封越的额角冒出一层汗珠，可他浑然感觉不到疼似的，双臂紧紧抱住江屿，不停地在他耳边重复道：“屿屿，不怕。是我，是封……对不起。”
他最终把那个“越”字咽了下去，换成了一声悲恸的“对不起”。
江屿刚才本能地说“你们……都不要过来……”所以，这个“你们”也包涵了“封越”，不管是以前的封越，还是现在的封越。
是他被醋意和不甘冲昏了头脑，是他说出的那几句禽兽不如的话，这才把江屿推入了深渊。
都是他的错。
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
江屿躺在担架上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去医院的路上，封越紧紧握着他的手，可那手像是被千年寒冰浸泡过一样，冰凉刺骨。
封越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他的脸色惨白，从未有过的恐慌席卷了全身，他不敢再多想，把脑中所有的“万一”统统抛了出去。
……
到医院后，江屿马上被送去了急救。
封越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眼睛直直地望着江屿进去的方向。
“封总，您后背也在渗血，需要马上处理。”文成提醒道。
封越置若罔闻，又或者故意不想去处理，这是他应受的惩罚，可是这惩罚在他看来远远不够。
在文成提醒第二遍的时候，封越忽然开口了，却是答非所问，他的声音沙哑：“你说，等他醒来后，还愿不愿意看到我，应该恨透我了吧。”
封越与其说是在问文成，其实更像是在自说自话。
文成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背影，此刻却落寞极了，就像个无助的大孩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急救室的方向。
封越那没有说出口的“万一”，文成心照不宣。另一种“万一”是存在的，甚至可能性很大。
因为江屿剜的是动脉，而且下手毫不留情，流了那么多血，来的路上已经气若游丝了。
曾经，封越亲眼见过江屿放弃生命的样子，那么果决，跟后来的江屿判若两人。
他竟然忘记了。
江屿是可以淡然地放弃生命的那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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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四年，不好
天快亮的时候，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江屿被推入了普通病房，封越刚要跟进去，就听身后医生喊：“你是家属？”
封越顿了下：“嗯。”
“病人失血过多，再晚送来五分钟估计就来不及了。”医生摘掉口罩，跟着松了口气，全然没注意到面前男人脸上的异样，继续说，“看化验单，病人之前长期服用氟西丁类药物。醒来后，家属注意不要让他受刺激。”
封越僵了僵：“氟西丁？”
“是啊，现在年轻人患有精神问题的不在少数，家人和朋友平时多多陪伴他，多做些让他开心的事，心情好了，这病自然也就压下去了。”
医生见封越不吭声，继续说：“你也别太担心。等他醒了，最好再请心理医生看看。”
良久，封越才僵硬地点了点头。
安静的走廊里，文成的手机震动了下，他看了眼消息，心底跟着松了口气，他走到封越跟前说：“老板，黄鹤没死。”
幸好没死，文成想起昨晚那一幕就心生后怕。不管怎么说，封越给他开的薪资还是非常可观的，他可不想封越因为某个杂碎进局子。
封越听到这个名字，眼底再次浮起的杀气让文成有点不寒而栗，他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圈，冷道：“那就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