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江屿轻轻一笑,“事到如今,再说这个也没有意义。”
“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就不能换种方……”
“封越!”江屿打断了他,眼尾渐渐染上红晕,他抓着电话的手指指节泛白,“我没有别的选择。你一个大少爷,又怎么会知道我这种人在遭遇什么,我们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暑假结束,你依旧是城里光鲜亮丽的少爷,而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我,不后悔。”
最后三个字,江屿咬的很重,他说完垂下了眼眸。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话毕,江屿擅自挂断了电话,转身走了。
“艹!”老子还没说正事,这小鬼真是自大!
封越破天荒地爆了粗口,然后从少管所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回去后,晚上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觉得自己特别傻帽,心里暗骂那对母子活该,好心当成驴肝肺。
可第二天一大早,封越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又去了少管所。
江屿看到他的时候,依旧很诧异,只是这次冰冷的面具好像裂开了一点缝隙。
“哥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看着我的眼睛,只需要回答我想不想就行。”封越像个大爷似的瞪着他,语气不容置喙。
江屿沉默地直视着那双炙热的黑瞳,那一瞬,胸口好像被一股暖流强势地冲刷了,暖流太过汹涌,把他心里的脏东西好像也一并冲走了。
江屿看着他,久久不说话,封越就当他默认了。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又是一阵沉默,封越也不急,等着他回答,视线却在江屿的脸上从未移开。
良久,江屿朝他点了点头。
“听不到。”
江屿的长睫颤动两下,眼眶中竟噙满了泪水,不知怎的,他此刻才觉得心里无比的委屈,他的声音不禁打着颤,哽咽着说出一个字:“想。”
封越紧绷了多日的黑脸,终于笑出了一朵花。
“那行,你给我从头到尾讲清楚怎么回事,我保证救你出去。”封越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江屿莫名就信了这个只比他大一岁的少年,好像封越说是,那就是了。
江屿没什么感情地讲完了自己的遭遇,封越听完只觉恨得头皮发麻,换做是他,说不定比江屿下手还狠。
李庆业是江屿的继父,这人除了一张脸还能看,可以说世上所有的恶习都沾过一遍。抽烟喝酒,赌博嫖娼,喝酒喝多了就对江屿母子拳打脚踢,江屿每次都护着孙秀清,每次都被打得惨不忍睹。
江屿几次三番劝孙秀清离婚,可孙秀清就是不同意,原因她不说,可江屿心里清楚。
孙秀清一生好强,当初被江海峰抛弃,已经让她颜面尽失。这次如果再离婚,她怕会被村子里的唾沫星子给淹死,村头那几个长舌妇最喜欢在背后议论他家。
就为了这所谓的“颜面”,孙秀清宁愿每天以泪洗面,也不愿去离婚。而李庆业可能就看准了这点,对他们母子更加肆无忌惮地施暴。
出事那天,孙秀清去田里务农了,他家有两亩棉花地需要打理。
李庆业昨夜喝多了直接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他早上一睁眼就看到江屿穿戴整齐地要出门,简单的白T,衬得少年白净清爽。
李庆业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江屿的背影,忽然喊住了他:“小屿啊,给爸拿床毯子盖盖,头疼。”
江屿顿住了脚步,警惕地去了卧室给他找毯子。
江屿拿到毯子刚要出去,就听到身后卧室的门“砰”一声关了,紧接着他被一阵大力按在了床上。
李庆业恶心的嘴脸从他的耳畔一直往脖颈处游离,江屿怒骂着想挣开,可是他的力量完全不敌中年男人。
“你跟你妈都是婊 子。长得这么娇俏,说不定下面没把儿!”李庆业开始疯狂地撕扯他的衣服,忽然摸到了床头孙秀清的一条红色连衣裙,他像个恶魔一样笑得癫狂。
身上的衣服被撕碎,江屿无助地求救却没有人听到,李庆业强迫着给他穿上了那条艳丽的连衣裙,少年身形瘦削,肩膀上斜斜的滑下来一半的吊带,身体在一片红色中像白雪若隐若现。
李庆业的眼睛通红,笑声诡异,活活像只失心疯的禽兽,想把他吞噬入骨。
李庆业有睡前吃水果的习惯,每天晚上孙秀清会在床头给他削个苹果,然后给他吃,吃完心情好了,孙秀清或许能睡个安稳觉。
于是,江屿在无力地挣扎过后,右手碰巧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这把水果刀就像江屿的救命稻草,千钧一发之际,他颤抖着,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插入了李庆业后背。
他无数次想过要逃离李庆业的魔爪,却从未想过要鲨掉李庆业,那一瞬间,他的理智仿佛被施加了麻醉剂,令他无法思考,身体全凭本能做出了应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