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极一生到不了的天堂(9)

“有机会,不是现在。”

有机会就行,“有机会”从他嘴里说出,那意思就是可以给他时间跟自己接吻,他愿意把自己仅剩的那点时间给他分毫。

余文卓咧开嘴笑:“我真的很爱你。”

他在看谁,那眼神怎么也不觉得是看着他的,那样赤诚,热烈,又满是忧伤,能把人看透,透过他,才是余文卓正在看着的人,刘均言差点沦陷。

“你一会儿要去哪?”

“回家啊,怎么?要一起?”

“不了。”

俩人在楼道分开,刘均言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楼道里的声控灯也因为没了声响暗下,那余文卓看着黑暗的某个角落,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烈男怕缠郎。

终于追到了。

天黑路滑,不好走,墓地的一处亮着灯,全身黑漆的男人在灰白色的墓碑前缓缓蹲下,他手中拿着瓶酒,给墓碑的主人倒上一杯,后给自己倒上一杯。

一饮而尽,没下雨,脸上满是泪痕,不顾形象地痛哭流涕,像似这人刚死一样,余文卓跪于冰冷,伸手为他驱灰佛尘,在墓碑一角落下轻轻一吻。

他喃喃自语述说着近几日的见闻,讲的他和刘均言,说出的却都是他与这地底下那人的浓情蜜意,一点都没提起过刘均言。

“安逸,我没出息,不敢见你,对不起。”

安逸少年的脸庞满是岁月静好,他是美好的,余文卓深觉不配,因为不配,所以不敢见他,活该这么活着。

余文卓的腿麻了,他觉得是安逸想让他多待会儿,既然安逸想,那他就多待会儿。

一待,待到第二天早上。

一晚上没睡,说了一晚上,余文卓最后还是被自己家司机接走,他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刘山该走了,拿了钱,也没有什么留在这儿的必要了,虽然目的已达到,他还是想装装样子说些恶心人的话:“小言呐,你这钱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你欠了钱,你比我需要,我没了再挣。”

刘均言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不耐烦地给他收拾东西,看着就像要赶他走的架势。

刘山被推搡着上车,刘均言三下五除二把他的行李塞进后备箱。

车上的父子不言不语,刘均言开始还很平稳地开着车,刘山突然的一句话给刘均言整恼火了:“小言,你这车不错,卖的话也能卖个二十万吧?”

刘均言油门给到底,不回答,他不想再听从他嘴里发出的任何一个字,刘山闭嘴了。

他现在脑子很疼,想睡觉。

火车站到了,他把刘山扔下,违心地嘱咐几句就扬长而去了。

回去路上,余文卓打来电话,刘均言接通,对方说在他家门口,刘均言听不清,耳朵传来一阵耳鸣,眼前事物开始抽象,斑斑点点的黑色开始聚拢,让他看不清东西,手中握着的好像空无一物,他松开方向盘,车子没了主导,开始横冲直撞,路上行人开始逃窜,他听不见。

手机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好像余文卓得不到回应后喊的都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安……安什么?

他被人抱起,送往救护车上。

_

再次醒来,第二次,身边还是那个人,余文卓的眼神比上次要焦急,这次感觉比上次强烈,喉咙很疼,余文卓很合时宜地端来一杯水,水的温度正好,喝了水才能正常说话。

扭头看表——十二点二十八分,窗外是黑着的,现在是凌晨。

“我睡了多久?”

“两天。”

“我是出什么事了?”

“车祸。”

“你为什么在这儿?”

“你身边没人,我想照顾你。”

“我怎么不记得都发生过什么?”

“你忘了,我都记得,你如果想知道,我都告诉你。”

“哦,好。”

刘均言睡了两天,忘了很多,他忘了自己身无分文,忘了答应过刘均言的吻,忘了自己得了脑癌,忘了自己爹来过……。

医生说他现在这种情况必须得住院,余文卓不想,既然都已经失去这么多了,他现在仅剩的自由不能不给他。

余文卓伸手揉揉他的头说:“好好的。”

刘均言对他这个举动感到莫名其妙,往后仰头避开他。

“别躲,你都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一句话,让他少努力好几天,既然忘了,那就借机增加一些奇怪的东西,刘均言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能跟他在一起。

“真的,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刘均言不信,但看他那么认真,不免也开始觉得他俩真的在一起了。

刘均言半信半疑地相信了,余文卓离他近些,去抓他的手,尽管放在被窝里很久,也不见有多热。

“这几天,都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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