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找到了,你的病不就可以治了。”
病房里并不冷,甚至暖得让人发汗。
莫忱穿着病号服,并不羸弱的身躯在面对眼前这三个人时却显得过分单薄。
“是谁……”他面色苍白、声音颤抖,但没人注意,“谁是你们找到的……”
“还能是谁,”孟玉琴笑着说,好像莫忱故意对她撒娇讨赏一样,“你把你那个同学带进家里不就是有这样的心思?”
葛峰怕他愧疚:“放心吧,他是自愿的,说要割掉腺体都没反对,做完手术过了几天就回家了——而且你爸爸还给了他父母好大一笔钱呢。”
腺体……割掉腺体……
莫忱脑子里充斥着这几个字,像是被抽走了魂,低垂着头,眼里泛着死寂。
孟玉琴一直被莫忱这个病弄得烦心,现在有了希望——甚至是九成以上的希望——她当然开心,雀跃的情绪催促着她抱住了十几年没有亲近过的儿子,对他诉说自己的兴奋。
莫忱抬眼,看大莫汇云脸上满意的笑容。
那个助理,是他安排的。
莫忱想。
眷恋的味道在这一刻被彻底淹没,浓厚的脂粉味熏得他胃部翻腾,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涌出,不再是清凉的薄荷味,浓烈且具有攻击性,直接把离得最近的孟玉琴压制住,瘫软在了床上。
莫汇云也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被袭击到,心脏一紧,在沙发上昏死了过去。
葛峰震惊之下松开了放在莫忱肩膀上的手,后者挣脱,跑进卫生间干呕。
打着点滴的手因为他强硬的动作流出血来,触及雪白的洗漱台,鲜艳刺目。
莫忱想起成人礼那天,路哲脸上不同以往的笑容,还有穿着长袍和父母拥抱时难得流露出的依赖情绪。
仿佛是昨天的事情。
视线突然模糊,再度清晰时,顺着池壁滑下的血液已经被滴落的眼泪砸中,变得浅淡。
“路……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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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哲同意有原因有原因(TVT)
我其实觉得自己写的不好,一是文笔,而是文案,因为上一本文案写的小白,评论说换个文案好点。所以这本尝试着写了这样的文案,奈何文案像个甜爽文,我写的平淡又无趣。
所以每次看到涨了收藏就会有点惶恐,觉得可能是被文案诈骗了(TVT)
转折好像有点突兀哈这一章(对不起对不起)
第34章 窗
不知道是不是年底将至的缘故,这几天的阳光都格外好,在屋子里不开空调,单穿一件厚毛衣也不会觉得冷。
路哲这么想着,摸着自己有些冰凉的手,还是诚实地在米色毛衣外面披了一件棉袄。
他坐在轮椅上来到书桌边,正对着窗户,浅咖色的毛毯盖在他的双腿上保暖,脚上一双灰色的拖鞋确保他不会犯了老一辈保重身体的忌讳——冷天露脚,久必伤身。
后颈处的手术痕迹被绷带缠绕着掩盖,稍微有点不舒服。
针对beta的腺体切割技术虽然成熟,但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些后遗症——路哲身体在这段时间内变得比之前虚弱了不少,手术完第一天就全身发软,猛地起身却身体虚弱地往下栽,彼时路爸路妈不在病房内,要不是路梦在旁边看着,他的后脑勺就要砸到床头护栏上了。
两岁之后就没哭过的路梦当时被路哲的一连串动作弄得唰唰流泪,还是路硕手忙脚乱地安慰她才慢慢收起了情绪。
这样的虚弱后来才慢慢恢复,但现在还是需要坐轮椅——轮椅由莫汇云提供。
路哲舒口气,如往常一样拢起头发,从手腕上勾下来皮筋儿捆住。
冬天开窗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起码对于现在的路哲来说不是——他透过结了霜的玻璃,看着外面世界的模糊影子。
外面的树木在秋天已经变得光秃,本来没什么好看的,但前几天下了雪,邻居和环卫工人都怕路面积雪出意外,第二天早晨就麻溜儿地扫去了,堆在路两旁,或者直接扔在花园里,总之不会碍着正常行驶。
唯一幸免于难的雪白堆积在树上——虽然也没有多少——给路哲留下了观赏雪色的机会。
他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手掌托着脸,像前几天一样,盯着窗户上棕色白色交杂的影子出神。
老实说,路哲和莫忱不过认识半年左右的时光而已,动手术割除腺体给对方治病确实有点超出这份友情的范围了。
桌子上的小钟滴答滴答。
但是余晗告诉他吴恒玉这三个字的时候、以及那个跟在莫忱身边的人满脸泪水地求他帮一把手把莫忱送到医院的时候,路哲忽觉茅塞顿开。
他并不是刚开始存在感就这么低,高中之前他还是有点活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