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理笔记吗？”他直接问。
路哲手指顿了顿，点头。
莫名的氛围消散，他们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开始串联这几周的知识。
繁杂沉重的知识源源不断地进入脑海，时间夹在字缝中，伴着路哲的声音缓缓流逝，莫忱精神集中，脖颈微微低垂，听着他的讲解。
有人发来信息，莫忱手机常年静音，现在只是屏幕亮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发现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七分了。
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桌子不大，所以莫忱和路哲挨得很近，圆领白T恤和低领外套露出路哲的后颈，那块皮肤不像alpha和omega那么突出，看上去平滑一片，只是颜色稍深，现在突然从知识的海洋中抽身，鼻尖的味道就明显起来。
散发出好闻味道的人敛眸垂首，手下还在整理思维导图。
仔细闻闻，像是……泡在枸杞热水里的柠檬冰块。
莫忱脑子空白一瞬，不太能理解自己这个狗屁形容。
但是味道真的就是这个，又奇怪又上头。
过了会儿，他闻的差不多了，才问：“十二点了，吃饭吗？”
路哲回神，看了手表之后刚想说好，又想起来面前这人病患及信息素敏感度症状者的身份。
“你应该出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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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打开话题
“出不去，”莫忱掏出手机，“不过也不用你跑一趟那么麻烦，我叫人带两份就好了——你吃什么？”
“都可以。”
“好。”
莫忱看着说了两份，等下会有人送过来。
手机放在一边，空气再次静默。
安静的让人窒息。
莫忱端起水杯，接着喝水仰头的角度看向路哲。
路哲正巧抬了下眼皮，和他对上视线。
“噗咳咳咳——”
一口水就因为这突然的惊吓在嗓子眼儿里卡住，莫忱死命地咳嗽，脸和脖子或是因为动作过于剧烈又或是因为被抓包的尴尬而变得通红，尤其是脖子，青筋都爆出来了。
路哲站在旁边给他顺气，一边拍一边忍不住笑了一下。
莫忱窘迫之余感到难言的庆幸，毕竟现在路哲身上才算流露出一丝放松的意味。
很难具体说清路哲身上自带的气质，莫忱在学校里就知道了路哲成绩好，和他相处那几天莫忱也问过很多题目，对方讲起来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偶尔还会给一些建议——温和又内敛的性子，偏偏莫忱没看到除自己以外第二个问路哲题目的人。
他像是教室里的隐形人，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大佬”，但总是会遗忘这么一个人，仿佛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堵空气墙，随便两个人相互接触时，他们的墙都会自动开一扇门给彼此，交流玩乐，侃侃而谈。
但对上路哲时，对方的自动开门功能像是完全失灵一样，把这个俊美的好学生挡在墙外，砖瓦高砌，挡住他的身影，也挡住内在学生的视线。
像是完全接受了这种“遮挡”，他静静地站在墙外，做千家万户中的赶路人。
沉默地坐着，沉默地走动，沉默地微笑。
现在这位赶路人因为莫忱的滑稽失误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平时的模样不小心崩坏，一丝缝隙展现于眼前，让莫忱有了机会能和他好好聊聊天。
“没事了没事了，”莫忱直起腰，小小咳嗽几声就收了气，“刚才一没注意被水呛到了——我从起床到现在刚喝刚才那一口水，我也没见你动水杯，你渴不渴？”
话题引申开来，莫忱就这路哲这点愉悦和他聊了起来，本身莫忱其实能和很多人打好交道，但是他脾气太差，耐心不足，以至于对那些心思摆在脸上的人懒得去应付，路哲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员，况且他也确实帮了自己那么多，莫忱来回摆弄自己为数不多的耐心和趣事问题，气氛就这样慢慢活络起来。
直到房门被敲响，一个保镖打扮的人领着两个食盒站在门外。
莫忱接过，摆在桌子上。
“吃饭吧，你都给我讲了一上午了。”
“好。”
莫忱把桌子上的书收拾整齐放在床上，抽出筷子开始吃饭。
“你吃姜？”莫忱看路哲吃的时候没有避开比较大块的姜，甚至还夹起来直接吃了，有些震惊，“不辣吗？”
“吃姜是好事，”路哲实际上连花椒和干辣椒都吃，他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对身体有好处的，“而且姜后面会泛甜，挺好吃的。”
莫忱夹了一块，咬了个尖儿，舌头和姜接触的瞬间就被下意识地推出来，莫忱面无表情地用纸巾接住。
路哲难得地再次笑出来，拿着筷子腰都直不起来，后来莫忱都没什么反应了，路哲还是止不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