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说是放弃了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孙子,孟叔叔还是很挂心。
视频接通,程无意还没把脸露出来就看到她哥坐在沙发上身后有人正认真地给吹着头发。
“虐狗虐狗!”程无意露出脸,“哥你发视频过来是跟我秀恩爱的还是想问孟书砚的情况的?”
许行对妹妹笑了笑,他回头看了任平生一眼,“前者也不是没有,但主要还是问书砚,还有看看你的情况。”
程无意:“我信了才有鬼!”
接着又摆摆手表示,“哥,你跟孟爷爷说吧,让他趁早放弃,你知道孟书砚现在在干嘛吗?”
“书砚在哪里?”
“我们体育馆里睡觉。”
许行叹气道:“哎,算了,我跟他爷爷说吧。”
程无意这学校很大,她是想让哥哥看一圈的,但光是坐校车半小时也只能逛小半个,现在天晚了,她还有学籍档案,和系会要开,匆匆和许行道别后就把电话挂了。
许行头发早就干了,任平生正试图用一根水笔把他的头发盘起来。
“有件事我挺奇怪。”任平生说。
“嗯?怎么了?”许行关了电脑想回头。
“你的孟叔叔,无意的孟爷爷,你又是无意的哥哥,这辈分有点乱。”
“无意年纪小,书砚从小就叫我哥,后来就随便叫了,说到底其实书砚应该叫我叔叔。”
任平生不满了,他一边跟许行的头发斗争一边道,“为什么,我的先生很年轻,我不同意。”
许行好笑,但他开始没察觉任平生在做什么只是以为他的发尾还没干透所以任平生在弄,所以他回头了,任教授努力了五分钟的作品瞬间散落。
“那我谢谢任教授的夸奖了。”
任平生摸了许行的后颈,意思责怪许行回头,等许行把头再转回去又开始继续摆弄许行的头发。
教授都这么钻牛角尖?
怕被再责怪许行笑声都很轻。
“无意说她明天回来,后头晚上应该能到家。”
程无意是提前去的,大学还没正式开学,只是在家无聊她又很想早点去看看自己的专业和学校就干脆和陆时野一起去了。
“嗯。”任平生把许行的长发绕在笔杆上,“我大后天走,还能陪你们吃顿晚饭。”
“嗯……”
好不容易盘了像样的,任平生稍微欣赏一下就发现他的先生很久没说话了,他从后面探过身子去看许行的表情,“许老师怕不是舍不得你的先生吧?”
任平生把这话当玩笑,可许行却认真回答了,“一点而已,不多。”
许行嘴硬就是这样,他不会否认,也不会完全承认。
“那……不如跳支舞给我看吧?”
许行盯着任平生的眼睛,反客为主“那……不如你请我跳支舞吧。”
任平生喜欢看许行在一切地方跳舞,那是视觉和心灵的享受,也是他满到要溢出来的感情的慰藉,他想过很多许行跳舞的场景,他做唯一的观众,也可以做唯一的摄像。
可他从未想过——
是啊,他的先生他为什么不邀请对方跳舞呢?
属于他的先生和也属于他和先生的舞蹈。
任平生用长出胡茬的嘴唇去蹭许行的脸,在对方刚想避开的时候拦住了他加深这个若即若离的吻。
许行被任平生像小动物粘人一样蹭过脸颊蹭嘴唇蹭了嘴唇又去找脖子,可是真的好痒,任教授也是真的粘人的可爱。
他大概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所以格外腻人地闹着许行,把人闹得最后笑哭在他怀里才满意。
————
十月一号晚上
许行穿着拖鞋轻步走到任平生身边把热茶递给他然后转过身去拨电视机旁的唱片。
任平生的眼睛跟随着许行然后把冒着热气的茶送到嘴边,爱人亲手斟的必须要慢慢品尝。
“任教授,请问喉咙润好了吗?”
任平生看着许行不置可否“当然。”
“那么——”。
两人同时开口又被这无法言说的默契逗得哈哈大笑,然后任平生绅士地再次出声。
“我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当然。”,许行说。
唱片缓缓流淌出声,阳台上空无一物只站了两个高挑的男人,从楼下俯视城市的喧嚣,夜晚像只乖顺的野兽匍匐在大地上,一溜烟的路灯啪啪啪准时亮起车鸣声不绝于耳,人气烟火气再次充斥在虚无的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沉醉放松的安全气息,一个个音符挤搡着来到阳台萦萦绕绕下慢慢变的缓慢……
客厅里的灯光是暖色色调打在任平生的一侧脸颊拓下一片柔和的阴影,干净清爽的白色衬衫一丝不苟地扎在笔直的西装裤里,黑色腰带一束把男人高挺有力的腰身线条勾勒的淋漓尽致,精悍有力的臂膀此刻正搭在另一个男人的腰部,许行只穿了件白色的长袖单衣,下身是一条宽松的黑色长裤,脚上依旧是那双家居拖鞋,他们的着装格格不入但他们是如此契合,那头任平生异常喜爱的长发被草草挽在脑后,看得出来手法想当笨拙,不用想也知道出自哪位先生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