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许行小先生的人并不多,能这么不吝啬赞美的只有一个。
任平生这次没有等待很久,手也没再冻的拿不住东西,他不仅要想是不是自己最近的晚间慢跑有了成果。
许行去场外找任平生的时候反而比较浪费时间,场外人太多还有不少记者,许行这次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人,直到肩上被披了外套,他一回头任平生就在他身后。
“先生这是在找谁?神色如此匆忙。”
“嗯……”许行歪头看着他,面露难色道,“找一位姓任的朋友,人太多我看不到他。先生能帮我一起找找吗?”
许行偶尔就有这些小调皮,任平生就愈发觉着他哪里是36岁的人啊。
“不用你找,那位先生一直在等你。”
任平生从人丛里护着许行走出来,许行把花放在了后台还没拿出来,他们凭着许行的通行证一起去拿。
去后台的路上任平生的心思都在许行身上不免人有些恍然,他脑子里循环播放着许行跳舞的那段记忆,百看不厌。
“教授?任教授。”一个男生伸着脖子在密密麻麻的人头里往这边挤过来。“任教授,教授,哎!看我一眼啊任平生教授!”
许行首先回头,任平生因为他的动作才回过神。
那男生还没等任平生仔细去看几个大跨步就跑到了跟前,一脸惊讶:“教授,你怎么在这儿?”
许行感觉出任平生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今天来看一场比赛,你今天怎么在这?毕业论文写好了吗?”
那男生表情一滞好像下一秒就要撒开腿跑。可还没等他抬脚又来了一个男生一把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在这干什么呢?”后者注意到面前还有人刚想看一眼就愣住了,“许行哥?怪不得我爷爷非让我来陪他,原来你在这儿啊!”他又撇了许行身边站着的另一位男士,吊儿郎当的站姿瞬间消失,“任老师?你也在?”
不会吧不会吧,今天是什么罗非修罗场啊!
四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之间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然后任平生计划好的两人午餐变成了四人组团。
两个男孩在外头等着,任平生陪许行去换衣服和拿手机。
一路上默默无闻,等许行换了衣服走出来任平生将他拦下,他轻轻叹息一声开始自行扒开自己刚披了不到一年的马甲。
任平生心里唉声连连,心想:任教授,你的马甲终于是掉了。
他斟酌着开了这个头,“正如你所见的,我真实的身份其实是位大学哲学系教授。”
“所以任教授这是……体会民间疾苦还是……下凡历劫?”,许行平静地看着任平生。
任平生:“……”。
任平生:“上天庭的神官说我在凡间有个情劫,怕那人等久所以来了。”
那人是谁?许行差点就那么问了,他想知道,几乎是崩溃的想。
可人总得有点信心,许行在舞台上永远自信,但是有关于任平生的事他就显得踌躇了,不过也就纠结了那么几秒钟,他确信那个人就是他,没有什么事能让许行这么确认,即使是在台上跳最熟练的舞蹈也没有,因为任平生的眼睛告诉他了。
然后他就没再说话,任平生的话引子也就跟着慢慢熄灭了。
许行垂眸为自己的决定衡量轻重,任平生沉默为他的急切露骨自责,他不该把心声吐露的那么早,他们不过刚认识不到三个月。
餐厅的座位上,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任平生落座在许行的对面,两个男生凑在一起点菜,另外两个就一边喝服务员过来倒的白开水一边沉默。
他们之间因为不合时宜的话有了隔阂,任平生现在已经心如死灰了,恐怕也不能复燃了。
“教授,我们点好了,您看看还需要什么?”这是那个穿越人群跑来和任平生打招呼的那位同学。
任平生就接过菜单,他看似随意地把菜单递给许行。
“四份抹茶蛋糕吧。”许行没接,说完又开始沉默。
直到菜都上来,桌上热气腾的人的骨头开始懒散,气氛有点微小的缓和。
另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害怕任平生,他吃一口菜能把桌上的人用眼睛扫描好几遍。
“书砚,你今天是陪你爷爷来的?”许行问。
叫书砚的扫描机器立刻把视线聚在许行身上,“不然呢?许行哥,你都不知道我好不容易逃了节课就被老孟抓到这里,气都气死了还不敢反抗。”
任平生又是疑惑,他在上学期间一直留学,如今真是大大不理解中国辈分的计算。面前这位书砚同学叫许行一声哥,许行叫他爷爷叔叔。好乱,像他现在的思绪一样乱。
孟书砚同学说完才想起身边还坐了一位老师,赶紧闭嘴假装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