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气温回升较往年推迟了一两个月,相应的花期也会晚很多,许行叹了口气心存侥幸的认为或许等他回来山茶开的刚好。
第二天一早许行出差,任平生没有理由去送他,只在被簇拥的人群中看了许行一眼。
“许先生,期待下次再见。”整整过去了一天任平生给许行发了这样一条信息。
再后来任平生作为家教依旧去给程无意补课,在许行家的院子里看到了开的最好的山茶花,所有的花苞全部绽放,只可惜,山茶花期太短,来不及等到那人回来。
任平生遗憾于许行走的那天院里的山茶开的还不够好。
今年怕是赴不上约了。
那句“花期最佳时”,最终隐默在当时随口一说的只言片语里。
十三号那天晚上任平生接听了爷爷的电话,话题里时不时就要催促他一下,“身边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人啊?”,“最近生活怎么样?”,“你二伯伯的同事家儿子的朋友听说……”
“是有一个有趣的。”任平生打断了他爷爷的絮叨。
他也是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承认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
除了外祖母,那是祖母自己看出来的,也可能是他没有掩饰的后果。
任平生就听见电话那头自己的爷爷在很小声的重复,“有、有一个、有趣的。”
想必是奶奶也在身边。
可让任平生没想到的是,除了平辈的他所有的长辈都在,包括四姑和六姑都在家。
得到想到的回答,任爷爷身负重任,再次问道.“什么样的人啊?做什么的?性格怎么样?好相于吗?”
等到了家门口任爷爷也没从孙子嘴里再问出什么,任平生去开家门,习惯性的伸手摸一下旁边的邮箱里没有没信件。
自从祖母亲自打电话提醒他后,他就一直注意着这迟来的惊喜,几次落空,他今天却摸到了一个东西。任平生不由得弯下腰去看,确实是一封薄薄的信封。他心里有些说不明的期待再跟爷爷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进了屋他就先坐下把手机放在一旁去拆那封信,信封里没有信也没有外祖母要对他说的话,可任平生却沉默了很久,然后突然笑了,笑了很长时间,再然后就主动给祖母拨了一个电话乖乖的说了声,“谢谢祖母。”
祖母依旧驰骋在老人堆里,她边激动的用意大利语说“胡了!胡了!”边笑着对任平生说:
“好了好了,不客气,跟祖母见外什么,你记得时间就行,我就不再提醒你了,早点排好时间早点准备……哎呀这把手气不好啊!”祖母一着急就说娘家话:“Riposa presto, ho ancora qualcosa, cara buona notte”
早点休息,我还有事,亲爱的晚安。
索性任平生是能听懂的,“谢谢祖母,您也要注意身体,晚安。”
对于祖母跋涉送来的惊喜任平生很是珍惜,并在第二天就付之了行动,谁也不知道这位忙于事业的高中教师是如何说服校长的,反正赶在五月十五号之前任平生到达了京中。
他先是查了地图摸索到一栋体育场,把手里的预约票换成了可以进入内场的白色丝绸系带,顺带被售票人员送了一袋进场小礼物,可能颜值决定待遇,售票处人员还额外给了几张比赛选手的图卡,他从中没看到属于许行的那张。
“不好意思,请问选手中是否有一位来自中国的许行?”
售票人一直以为面前这位眉眼深邃的男士是外国人,直到男士说出一口流利的中文,她也转换了口语。
“您是说许老师吗?”
许行在界内很出名,任平生毫不怀疑这一点,他对售票员露出笑容,颇有一种自己拿了世界冠军的喜悦,即使对方只是叫了许老师。
“抱歉啊,许老师他不喜欢拍照,我们这次没有请到他拍照片做成图卡,不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有一些许老师曾经的图卡。”
“他以前也参加过这个比赛?”,那一定会是冠军。
“是,在33年的时候许老师去国外也参加过一次……”
对面的人欲言又止,任平生眉头突然皱起,“不方便说?”
售票员叹了口气,可能是认为任平生是许行的粉丝,她还疑惑了一下,“咦?你不知道?许老师他晕机,当初那次比赛他足足在举办方安排的酒店躺了三天,后来拿到了前十的成绩,好像很多人不满意。”
任平生:“不满意?”
售票员:“嗯,毕竟代表的是我们国家嘛,就会有人认为许老师没有付出全部努力。”
任平生突然变得很生气,他脑子里会去想,想许行当时会多么难受,惨白着脸在床上卷缩一团,他本身还有胃病,晕机呕吐肯定吃不下饭,还要每天强撑着精神赛前训练,多累!终于有了成绩,尽了最大努力,国际上的前十名,还是不满意,有人斥责他,有人会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