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白眼一翻根本不想搭理季端凯这个直男老头。
“你干什么去?又往外跑!昨夜信誓旦旦要参透道家学说,今天就跑出去!”
“Governance by inaction”,祖母气到说了家乡话。
无为而治。
季端凯:“……”
“老子说了‘无为而治’,不是什么都不用做吗?我昨天可是研究了一整个晚上!”
祖母拿着包好的东西拂了拂头发把自己的气顺下去看都不再看她故步自封的丈夫一眼拎着小皮包就去快递站,季端凯白瞎去看了场歌舞剧一丁点意外之喜都没发现。祖父母两人一直生活在苏西,苏西这地方文化底蕴很深两个老人住的也是季端凯所里分的家属院,这大院儿里不少老头老太太都是不同工作退休下来的,祖母这些天经过多方打听算是把歌舞剧这方面的知识了解了六七分。她那新交的几个打麻将的老姐妹就有两个年轻时是舞蹈演员。
这为了她外孙还不得多结交点,人脉多了总不会有坏处。
任平生在学校开始了他公私不分的职教生涯。
2班的孩子在所有高三学子闪着幽光的眼神中玩了整整两节课的篮球,随后以棉花看上的一个哥哥带的队顺利赢下比赛。
中午任平生接受了学生热烈的邀请带着两个小外甥女同他们去食堂吃饭,云朵和棉花全程被人抱在怀里,任平生感觉不太好。
“放她们下来吧,小孩子不能太惯着。”
程无意与别的同学不同,她现在好歹算是和任老师在校外一起吃过饭话过家常的人,也就没忌讳了。
“老师,小孩子不惯着,长大了你想惯也不一定会让你惯了。云朵和棉花都很听话,偶尔一次也没事啊。”
其他同学仗着任平生今天放纵他们玩了两节课也开始有些肆无忌惮跟着点头附和。
“是啊是啊,”云朵大眼睛滴溜溜转,小脑筋飞速运转。
棉花看云朵说话了也跟着“对啊是啊。”
两个小团子可爱的不行奶声奶气地学舌还抱着大哥哥大姐姐的脖子趴着一瞬间萌化了方圆里排队买饭的学生,不少人开始上前逗她们玩,只不过被抱着她们的大哥哥护的太紧没多少人成功搭话。
任平生买好饭坐在长桌上,他开始有些后悔带小孩来学校了。
许行能看到程无意的朋友圈取决于程无意是他微信里唯一会花时间去关注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程无意他能点开微信的频率恐怕得按月计算。
程无意朋友圈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作为即将要高考的人大部分都是在吐槽作业太多或者考试没考好。
这次发的一时让许行摸不透。
程无意这个外刚内柔的女孩拍了几张云朵和棉花的照片,只不过说的话就有些模棱两可。
“老师家的孩子,两个小妹妹太可爱了,老阿姨忍不住要偷拍几张照片出来炫耀,脸蛋真软好像rua。”
许行一开始在纠结程无意一个不到18岁的人为什么要叫自己老阿姨,后来把目光锁定在“rua”这个字眼上眉头锁了半天。
他和程无意没有什么共同好友自然看不到这条朋友圈底下几十层楼的评论回复。
最后跟不上时代的许爷爷只能跑去浏览器认真搜索了一下这个大概是网络用语的东西。
十分钟后明白过来的许行恍若醍醐灌顶,真的体会到了上网冲浪的重要性。
然后他又去仔细看程无意发的小朋友照片,看了半天用感觉有哪里不大对劲,有种莫名熟悉又说不上的心境。到最后许行也没把自己参透个所以然。
只是越仔细看越感觉这两个孩子眼熟,约莫是有些像某一个刚熟识不久的朋友吧。
“原来是任老师家的孩子。”许行喃喃自语。
许行猜出来了也就不再去多想这些事,他暂时沉浸在上网的新奇里,颇有些拉不回来的趋势,甚至通过冲浪了解到了最新实事以及如何才能发表出一个满意的朋友圈。
直到有人叫他去准备考试他才慢吞吞地更新了自己沉灰十来年的朋友圈。他发的是前两天自己在家在报废了一个锅和三个菜铲后做出来的一顿品相极佳味道极差的拔丝红薯。
许行本着他们只能看得出我做饭很好看但不知道很苦的心情颇为舒适地开始了新一天新学员筛选考试。然后许行作为老师平静地筛掉了百分之九十三以上的人。
他以为今天的学员会比上一次好些,没想到还是一样,让人一点眼前一亮的都没有。
许行对舞蹈考试向来严格,有些老师于心不忍但也知道许行的脾气没多嘴舌。作为一名出色的中国舞舞蹈演员,许行其实并没有实际稳定的工作,主要是他自己不喜欢朝九晚五没有双休的上班生活。许行在行业里立于不败之地,曾出现在很多剧院、电视采访、和讲座上。其中最主要的一项还算稳定的工作就是在南城这边的一所艺术学院里担任舞蹈系的特邀导师。这其中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的父亲和这里的校长是大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