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我的影子了吗[无限](491)

玩家与琴师们慢慢地恢复实力,通灵谷之人则忙碌于下葬之事。时间流逝地飞快,转眼就到了棺椁要下葬的这一天。

站在灵堂之中,眼前全是漆黑的大大小小的木盒子,殷蘅他们与危凉、布兰特他们站在一处,族长他们在最前方主持仪式。

视线落在前方,随着族长把一个名字的念出,就有红着眼眶的族人上前挑起棺椁,然后绕着前方摆上的供案走过三圈之后,从另外一个门出了,去往通灵谷的更深处了。

眼前这一幕已经重复了数遍,甚至因为死去之人远胜于目前活着的人数,许多人已经出现过不下三次。

他们今天赶来灵堂的路上,甚至还听谷中之人说当初他们通灵谷人数不少,在这个暂时充作灵堂的祠堂中甚至挤不下,这次进行祭拜却竟然没能将外面的议事厅填满。

足以可见此次外敌入侵结果的惨烈。

此情此景肃穆,谷中之人一言不发。作为少主的危凉更是手捧灵书端端正正跪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为往生之人祈福。

而布兰特则负手立在她的身侧,眉眼低垂着,神情也有些哀伤。

殷蘅等非通灵谷之人对于他们谷中的丧葬习俗并不甚了解,但却也都以一丝不苟的姿态,用自己所熟悉的方式在此地静默。

等到所有的棺椁都被抬出,族长的唱喏之声停下来之后,时间已经从天边朝霞初盛走到了夜色侵袭。

夜色降临之后冷意袭来,但是在场之人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他们低垂着头,脸上的神情比白天更加哀恸。

在送走自己的族人之时他们还能忍受住这份悲哀,但是等到这些人彻底的被埋葬之后,在夜色降临的这一瞬间他们真正意识到与这些人即将天人永别。

心中压制的情绪终究忍不住泛滥开,一直乖乖跟随在长辈身边,因先前开导而压制住自己难过情绪的稚童们在此时也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夺眶而出,嚎啕的声音传开,感染了一片人。

但是此时并没有人对他们的行为进行阻止,甚至这些自持的大人们也忍不住将他们紧紧得拥在怀里,与他们额头抵着额头,胸膛贴着胸膛,感受着同一道胸腔的震动,温热的血脉流淌在不同的躯体中,他们终究忍不住湿了眼眶。

殷蘅他们也还没走,只静静站在危凉等人的身边,默默陪伴着他们这悲哀最为浓烈鼎盛的时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一大早上就跪立在此地一言不发的危凉终于开口了。她的嗓子非常沙哑,唇色苍白而有些干裂,缓缓开口道:“我没想到你们会愿意与我们共同送别。”

实际上不只是她,就连做出这个决定的玩家与琴师自己也有些意外。

尤其是玩家们,他们经历过的副本太多,所见过的生死现在去回想竟然也已经数不清了。

他们自认为经历太多,心脏早已磨砺得如同磐石一般冷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进入这个副本世界之后,在见证这无数人的死亡之后,却还是没人忍住在他们真切的关怀与认真诚挚的感激目光中败下阵来。

他们是真的被这些人所感染,一向以为已经冷漠的心肠都变得有些温热起来,从而头脑发热做出了让他们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决定。

但是既然已经如此做了,他们也并不后悔,更甚至他们反而还有些庆幸自己竟然还保留了作为人的同理心。

但因为心中羞涩不自在,他们并没有作答,反而是琴师比他们更直白许多。

他们说道:“大概是因为擅长音律的人总有些多愁善感吧。”

先前在琴冢之时,他们因为凤凰的彻底消散与琴冢高山的崩塌而惋惜,坐地为山崩弹奏了一首新创的琴曲。

在通灵谷中,又为了拯救更多人的性命不停地弹奏从广琴那里习得的曲子想要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心中没有如同玩家们那样的太多的顾虑与谋算,因此所有的行为都是发自本心的,源于本能善意与救世济人的情怀。

不过他们也没有要邀功的意思,只这么说了一句之后又缄默不语。

听过他们的回答,危凉又短暂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在布兰特的搀扶下直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对他们做了一个如同当初族长等人一样的长揖。

玩家们诧异于危凉的举动,久久没有说话。

危凉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又一颔首,快步走到了抱头痛哭的族人之间对他们进行低声的安抚。

看着她的背影,琴师们的脸上闪过复杂之色。

感慨之余席地而坐,指尖抚上古琴。天地间响起寥寥的琴音。这是一首能够安抚人心的曲子,不只是送亡者安息,也是对此间生人的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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