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体……不对！
殷蘅先是自己感受了一下，然后与阿短对视了一眼，阿短感受到她的视线，神情莫名，有些不明所以。
于是殷蘅伸手在阿短鼻唇沟偏上的位置停顿了片刻，感受到温热的气体轻轻进出，她的眸中闪过了然。
“怎么了？”阿短懵懵地询问。
“你在呼吸。”殷蘅提醒，“在那些人来这里以后，我们就不自觉地开始呼吸了。”
阿短反应不慢，听到她这么说以后立刻开始确认自己的情况，并且回想先前发生的事情。
的确如此，他们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呼入了很多气体。只是……她又抽动了几下鼻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解。
“这味道好像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了。”她说。
“嗯。”殷蘅赞同。的确有所不同，虽然仍旧充满腐烂难闻的味道，但是却少了非常多的药味，残留在空气中的那些苦涩味道如非可以追寻完全察觉不到。
“我们待了这么久都没事应该不会影响我们的理智了。”阿短松了一口气，“但是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抓心挠肺的想知道这里为什么发生了改变。
“快了。”殷蘅的目光落在那些人那些人行进道路上踩过的矮草枝桠痕迹。她心中有预感，很多事情的真相已经近在眼前。
第152章 死镇（十三）
确认了后山的变化之后,出于许多考虑，殷蘅与阿短并没有继续深入。两人沿途返回，阿短只在途中喃喃过：“那些药剂一定是恶民控制良民的手段。”其后再无发言。
殷蘅同样如此,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空旷、幽暗。
他们今天多次探访后山,已经在外面消耗了太多时间。按照阿短所说，此时天幕已经走进了反面。
“良民摆摊，恶民逛街。”殷蘅想着,两人人加快了脚步,以比来时更快上几分的速度返回了镇上。经过木屋的时候他们看过一眼。
小小的，带着些破财的木屋静静伫立在后山和小镇之间，在苍茫、寂静夜色下显得寂寥。
这里仍旧没有什么动静,门窗都紧紧闭着,窗户大概被糊上了什么,一丝光亮都不曾透出。返回这里的索菲娅、阿闵等人大概是仍旧在里面和睦相处着。
“快。”阿短的目光也在其上一扫而过，没想太多,只是口中发出了短促的催促声,殷蘅回神和她一起进入小镇。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小镇街道上的市集都不曾停歇。此时他们一进入这里，就看到一群人端坐在自己的摊子前面，神情木然地看着在他们面前来来往往的其他人。
因为殷蘅和阿短联合救援玩家的缘故,殷蘅不止一次在夜晚进入街道。夜晚的街道比白天更清冷，来往的恶民数量比白天的良民少了非常多。
不过就算数量少了很多,当他们在察觉到殷蘅和阿短的到来后骤然降落在两人身上的沉冷目光,也足以让人觉得如临大敌了。
“回庭院。”阿短累了一天,看他们虎视眈眈的模样没有要和他们周旋的意思,当机立断道,“反正最近也没有新的玩家进来。”
她说着就要跑，却被殷蘅牵拉着顿在了原地。
神情疑惑且急切，阿短看着渐渐朝他们围拢过来的镇民，三方已经围满了人，他们身后是另一条街道的围墙。退无可退，镇民的目光灼灼，带来的压迫感让人不安。
殷蘅低声安抚了一句，拉着她渐渐往围墙靠。
在一方逼近，一方后退之下。两方的距离在无限地拉进，殷蘅也借此终于看清楚了这些恶民身上携带的东西。
自今夜踏入小镇之后，她就发现了这些恶民与以往的不同之处。
以前他们身体单薄，破旧衣袖空荡荡的，在街道上游荡的时候像是没有归处的魂魄，从里至外都透露出一种莫名的苍白感。
但是今天晚上，他们却似乎突然之间拥有了不一般的活力，虽然很细微，包围玩家时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改变，但殷蘅的确捕捉到了。他们游荡时快了些许的脚步，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指尖颤抖频率的增加，掩藏于漠然神情之下的一点点狂热，甚至……他们包围玩家的态度都比以往积极了不少。
基于这些发现，殷蘅的视线在他们身上逡巡了半天，最终落在他们鼓囊不少的衣袖上。先前隔的稍微有些远，她并没有看出来那些东西是什么。
现在近了，根据那些东西的轮廓，还有从口袋中稍微露出来点的端倪，殷蘅差不多能确定它们的模样。
“草药。”殷蘅示意阿短看他们的口袋。
阿短下意识顺着她的话语做，在看见那些东西以后明白了殷蘅为什么停留。后山深处的诡异药香从何而来？又为什么突然消失？在这一瞬间似乎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