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圣女的选拔尤为重要。在精灵族人眼中,圣女是精灵,但又超脱于精灵族之外。许多精灵敬佩她们的力量与地位,羡慕她们的神秘和与众不同。
他们默认圣女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道理,对于圣女们莫测的行踪从来不多说多问,认为圣女常年杳无音讯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只是倘若真的这么简单的话薇薇就不会表现出那样的恐惧和愤恨了。殷蘅环顾四周,在她思考的这会儿,雕塑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看起来如果再不跑可能会陷入插翅难飞的境地。低笑一声,她揭下面具覆盖在其中一个“十二”脸上。
这一刹那,面具严丝合缝,面具下的眼珠子似乎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带着惊悚与认命的情绪,转瞬间又消失不见,像只是个错觉。
小试验成功了,殷蘅摘下她脸上的面具,又重复动作地为其他雕像尝试了一下。与她的猜测一致,每一尊雕像都能与面具完美地契合,从额头到颧骨到鼻子到嘴巴……面具几乎像是为她们量身定做的。
又或者——她们长年累月地佩戴面具,长成了这幅模样?谁知道呢。
而她们在戴上面具的那一瞬间无一例外眼中闪过了复杂的情绪。恐惧、哀怨、无奈、认命,种种情绪在她们的眼中交织又很快平复。
殷蘅在这二十八个圣女雕像中一个个试了过去,对探查到的结果满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她惊奇地发现被戴过了面具的雕像,在她视线没有接触的地方竟是再也没有移动过了。
将面具覆回自己的脸上,殷蘅眼中划过一丝惊讶,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圣女雕像:“……”
被眼前这个她们想要捕猎的对象按头戴面具,被她唤醒了她们长久以来隐藏着的秘密和过往,雕像们敢怒不敢言。
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她们内心抓狂,然而世界规则束缚着,她们也只能默默承受。
雕像无奈地l沉默,对于面前这个看起来娇小可人的精灵产生了深深的恐惧之心,接近她这件事情死活也不敢做了。
她们被殷蘅的“恐吓”吓在了原地不敢动弹,殷蘅便错过她们的身影顺着她们身边的台阶拾级而上。
皎洁澄澈的月光洒在圣台这一片区域,将这一块照得朦胧而明亮。淡淡的光芒映照下,戴着面具的矮小精灵踩着长长的阶梯向上走去。台阶上,由圣台往下来的圣女雕像们在这一刻仿佛成了殷蘅的迎宾。
她的精灵长袍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摆动,身影被月光映照拉得很长很长。圣台高而台阶多,但是她的步伐坚定有力,目光清明而坚韧,带着不符合她稚嫩面貌的淡漠与内敛。
在台阶上走了足足有一刻钟都没有踩上属于圣台的那一级台阶,殷蘅在原地站定。她伸手摸了摸脚下的台阶,触感冰凉,台阶上的花纹凹凸有致与她印象中的完全相符。
先前族长带着她飞上台没有遭遇任何的阻碍,而她在失去圣女头衔走下圣台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这仿佛永远也走不完的局面。
现在不同的仅仅只有台阶上站立的这群雕像。殷蘅回头,很快又返回了台阶最底端。她唤出了滑翔翼,没能成功启动——被禁飞了。这在殷蘅的意料之中。
低叹了一口气,按了按自己的小身板,殷蘅又开始扛雕像。之前做过这活,现在也得心应手。她一手一个扛着圣女雕像,沉重而高大的雕像压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整个人都似乎要往下陷入几分。
但是瘦弱的肩膀竟然扛住了压力,她步伐沉稳的向上走去。将离圣台最远的雕像放置到第二远之处,再将第二远处的所有雕像扛到更靠近圣台的地方,以此类推,渐渐地所有雕像都被殷蘅堆到了台阶上方。
再轮流扛着这些雕像往台阶上走,等到殷蘅汗流浃背的时候,圣台也近在咫尺。又忙碌了一阵,所有的圣女雕像被按照记忆中的模样归回原处,殷蘅在圣台中央站定。
在她这个角度可以更清晰的看见挂在天空的那一轮月亮,光晕柔和,光芒普照大地,仿佛触手可得一般。她又看了一眼生命母树,她的枝叶在风中轻舞。
收回目光,殷蘅从背包中掏出了一样东西。竟然精灵族的酒器,里面盛放着晶莹的液体——是圣水。
在精灵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的时候,她表现出了沉默与落寞的一面。因此许多族人只看过她一眼之后就不再接近,自然就没有人发现她将自己身前木几上的那一份圣水收起来的举动。
实际上,殷蘅自己都有些意外。
当时她在脑海中整理自己的思绪,许多猜测围绕着圣水展开。双手被她平放在木几上,指尖敲击桌面时她不经意碰到了酒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