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位置上，他们的视线仍然似有若无地落在殷蘅身上。
——被系统置换了形象的大佬可不多见，他们之前虽然认可殷蘅的实力，但也完全没有想到这才是大佬真正的模样。
倘若不是这个世界出现了悖论的话，想必他们在副本结束之后都不会知道大佬是这样的大佬！
由于殷蘅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扮演的角色是民华中学的语文老师——陈东。
在侧门外面的世界时殷蘅的角色并不冲突，但是在这个世界，自从她看到陈东的那一刻，两个角色产生的悖论使得世界意识优先选择了自己更为亲近的本源存在，因此殷蘅被系统改变的身份便也发生了转变。
在噩梦想乡中，除了新人世界之外的其他副本玩家们均是用真实面目进入的。除非某些被系统认为容易打破规则的存在，否则只会给他们凭空生成角色信息。
在玩家默认殷蘅的形象时，殷蘅的角色与副本世界中的角色产生冲突之前，她被系统置换的形象永远不会发生被人发现。
但是当玩家看到教室门口那显示屏上的人像后又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正是他们反应过来的那一刻，殷蘅的形象就自动转化成了她自己本来的面貌。
长发如瀑，一身黑色的劲装，脚下蹬着长靴。女人身材高挑，眉峰英挺，轮廓分明。坐在那里就像一柄笔直的利刃，浑然天成的气势让她的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倘若说陈东那平庸且偏于柔和的面貌将殷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削弱了几分，在她变回本来的面目之时，她身上散发的冷意便让人觉得如同雪山之巅的那一抹冰冷而不敢靠近了。
但正是这样的冷意才让她显得与众不同，甚至让人忽略她的精致面庞而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被她的气势所震慑。
“晚上好，同学们。”在他们时不时打量殷蘅期间，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他们听见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从教室门口进来了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脚下踩着黑色皮鞋的男人。男人的五官非常平凡，但他的身上却有一股奇异亲和的力量。
同样是使用这个面貌，殷蘅的身上总有一股若有四无的冷意，而在他身上就只剩下了和煦。
但是所有人都不会被他这无害的外表所欺骗，因为他们知道或许这才是这个世界里最大的boss。
“今天的晚自习让我们来做一套语文试卷。”
陈东并没有把众人各异的神色放在心上，而是从腋下抽出了一叠厚厚的试卷，并示意座位离他最近的殷蘅将试卷分发下去。
殷蘅的眼神落在他给的那叠试卷上顿了一下，最终接过后转身将试卷传了下去。
在她身边围着的那一群玩家顿时瞳孔地震。
他们看了下手上雪白的试卷，眼神在光滑的桌面上扫了一眼，伸手进桌肚里摸索却什么也没找到。
玩家们:“……”
两手除了试卷之外空空的，他们的面色变得低沉难看。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文具可以用来答题，难怪在那个背着书包的男生看到他们没有携带书包的时候笑得那么高兴。
那个将他们带进教学楼的男生早在他们进入这里之后便消失无踪的，此时他们想要威胁他求助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众人沉默了片刻。
殷蘅接过试卷之后检查一番，发现这试卷一份两张，共8页，规定的答题时间一共是两个半小时，并且还附上了一张答题卡。
嗯？这份试卷还要求他们写作文。
殷蘅先翻到了最后一道题，她看了一眼作文的题目。题目是——我的女儿。
抬头看了看站在面前用着奇异微笑目视自己的陈东，殷蘅的目光沉静。陈东在对上她的双眼时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敲了敲桌面问道:“这位同学有什么疑问吗？”
殷蘅面无表情地转开了视线，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在桌上铺平了试卷。
众目睽睽之下，她拿出雕花刀在左手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眨眼间，猩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很快浸湿了她的衣服。
她拿着沾上了血液的雕花刀在试卷的边缘试了一下，确认力度不会划破试卷之后便将刀尖对准了试卷，从姓名座位号等地方开始写起。
“真是一个好学生呢。”陈东拍了拍殷蘅的肩膀夸了她一句，然后抬头目光扫过教室里坐着的其他人。
这些人此时还因为殷蘅的举动感到错愕，在接收到他的视线时却忽然感觉心中一凉，仿佛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你们呢，你们不打算考试吗？”
陈东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心下警铃大作，顾不上迟疑，他们纷纷学着殷蘅在自己的身上开了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