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手腕划破了?那不就是割腕自杀?蒋颂眠几步上前,把裴轻栎往自己怀里一拥,“栎栎,以后离他远一点。”
裴轻栎不解:“为什么啊,蒋颂眠,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我们要帮他。”
“可怜?那又怎么了?我帮他的还不够多吗?是他自己不想活了,等出了这个医院,以后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尽力了。”蒋颂眠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这里出了问题,谁也救不了,我但心你会受他影响,以后要离他远一点 ,可以吗?”
裴轻栎没回话,蒋颂眠又问了一遍:“可以吗栎栎?”
“哦……”
得到回应,蒋颂眠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他不想让裴轻栎跟程归过多接触,他怕裴轻栎会受程归那种消极思想影响。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裴轻栎拆开糖纸,垫起脚尖往蒋颂眠嘴里塞了一颗糖,安慰道:“蒋颂眠,我不会受他影响的,生活这么美好,有什么想不开的呀?”
蒋颂眠低头吻他,草莓糖被咬成两块,一半被滑腻的舌尖送进了裴轻栎嘴里。
一吻结束,裴轻栎红着脸,带些小骄傲问蒋颂眠:“蒋颂眠,我甜吗?”
蒋颂眠定定看着裴轻栎,过了很久,才听到他的回答:“甜,特别甜。”
“蒋颂眠,我甜吗?”
又是那个阴暗的巷子,这次裴轻栎抽的是根女士烟,香味缭绕在皴裂泛白的唇间,那张唇蒋颂眠刚刚尝过,很甜。
“甜,特别甜。”他答。
裴轻栎笑了,眼角堆起褶皱,下巴上的皮肉绷紧,露出尖细的轮廓,“不是我甜,是这根烟甜,以后想我了,就买一盒来抽,只要这牌子不停产,你一辈子都忘不掉我的味道。”
说完,他“咯咯”笑起来,削瘦的手臂像一根竹竿,撑在自己身后的墙上,病痛折磨下,他的长发像枯草一样在风中微晃。
“蒋颂眠,别以为我很单纯,其实我可心机了,要不是我现在实在没力气跟你做,说什么也要让你试试别的。”
“你今天找我……”蒋颂眠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他不舍得多咽一口唾液,“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对呀!”裴轻栎做了个俏皮的表情,但瘦如枯骨的他并不好看,甚至连可爱都算不上。
“还有别的事吗?”蒋颂眠追问,他希望能听到他期望中的那个答案。
裴轻栎眼中的光芒慢慢消散,下了逐客令,“没有了,没有其他事了,你可以走了。”
蒋颂眠低头想了会儿,转身走出裴轻栎房间,但他没有离开,而是维持着抬起手腕的姿势,盯着腕表看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蒋颂眠重新推门,原本反锁的房间被轻易推开,他缓步走近床边,奄奄一息的裴轻栎正躺在沾满脏污的床单上,手腕处的鲜血汩汩流淌,沿着老旧的床板,滴在满是斑驳的地板上。
他拾起裴轻栎的手腕,将自己的唇贴在整齐的刀口处,奇迹一般的,伤口在慢慢愈合,他似是安慰似是诱哄:“栎栎,不怕,我来了。”
但他听到裴轻栎说:“蒋颂眠,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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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腕骨被捏的变形,没有断也没有裂,不知道大家捏自己手腕的时候会不会有这种情况,两块骨头会“咔哒”一声朝里“收缩”一下。
第32章 玫瑰玫瑰我爱你
“蒋颂眠!已经太晚了!”
裴轻栎掐腰站在卧室门口,蹙起眉头盯着客厅里抽烟的蒋颂眠,忽然,他抽动鼻子闻了一下,疑惑道:“你今天怎么换了种烟抽?这是什么烟啊,怎么这么香?”
“爆珠烟,草莓味的。”蒋颂眠抽完最后一口,把剩下的半支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去阳台散味。
裴轻栎跟上去,站在阳台的推拉门旁边,随手揪架子上的绿萝叶子玩,“可是已经很晚了,而且你刚刚拆线,怎么又跑出来抽烟?什么时候才能戒烟?”
蒋颂眠有些无奈,“栎栎,我不是天天抽,偶尔有心事才抽一根。”
“哦~你有心事?你有心事!”裴轻栎放开绿萝叶子,手心里抓着的换成了蒋颂眠的睡衣,“你有什么心事是我不知道的?我就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最近总是神秘兮兮——”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栎栎,明天陪我去看看我爸妈吧。”
阳台没开灯,蒋颂眠站在阴影中,叫裴轻栎看不清他的表情。
原来是想爸爸妈妈了。
裴轻栎点点头,“好。”
裴轻栎的懂事体现在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作什么时候不能作,涉及父母长辈的事情上,他都是听话的,更别说蒋颂眠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他不是去拜访,而是去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