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栎不禁喃喃出声:“蒋颂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我在你面前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嗯,我还知道,下午去骑车你会摔伤,所以我们不去了。”
裴轻栎:“???”
他不敢置信指着桌上那杯咖啡,细看指尖还有点颤,“我都给你泡好咖啡了,你跟我说不去了?”
蒋颂眠把药膏拧上放好,站起身将裴轻栎打横一抱,往楼上走去。
“不去了,下午陪我在花房待着。”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楼梯拐角处。
“我想骑车,我都好久没骑了,你骑也行,我坐在后面。”
裴轻栎一直在挣扎扭动,蒋颂眠没办法,松手将他放下来。
“栎栎,骑车随时可以骑,你名下有一家职业赛事基地,那里停着所有赛事摩托,半夜三更去都没问题,但今天不行。”
裴轻栎眼珠子一转,“那今天晚上可以吗?”
蒋颂眠双手护在裴轻栎身侧,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不行,因为——”
话还没说完,两人脚下的木质楼梯突然塌陷,裴轻栎往下一掉,好在被蒋颂眠一把抓住。
裴轻栎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未来得及表达,只听见“咔嚓”一声,木板彻底断裂,两个人一起掉了下去。
楼梯下面是一间小型储物间,平时堆满了杂物,裴轻栎被蒋颂眠死死护在怀里,就连落地也是砸在蒋颂眠身上。
“蒋颂眠!你没事吧?”裴轻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黑暗中坐起来,在蒋颂眠身上一通乱摸,手心摸到一块软软的东西时,他当即哭出来,“这是什么?蒋颂眠,你的脖子摔坏了?你的肉掉下来了?”
蒋颂眠虚弱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那个是你昨晚刚用过的……”
裴轻栎:“……”
“别摸了栎栎,现在不合适。”
裴轻栎赶紧从他身上下来,储物间空间太小,他只能跪坐在地上,朝蒋颂眠出声的方向摸去,这一摸就摸了一手潮湿。
“蒋颂眠,你、你是不是流血了……”
“嗯……”蒋颂眠动动脖子,有什么东西沿着鬓角流了下来,他抬手擦去,不忘安慰裴轻栎:“别怕,120马上来。”
裴轻栎边哭边嚎:“我还没打呢啊啊啊……”
哭声还没停,外面突然响起救护车的声音。
“啊——”哭声戛然而止,裴轻栎抹抹眼泪,竖起耳朵认真听了会儿,“好像真的是救护车……蒋颂眠,我们有救了!你别怕!我这就救你出去!”
说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朝身边的门用力一撞——
“砰”地一声,裴轻栎被弹了回来,第二次砸在蒋颂眠身上,把蒋颂眠砸出一声痛吟。
“对不起对不起!”裴轻栎赶紧道歉。
蒋颂眠拼尽全力,支起脑袋看他一眼,“栎栎,门朝里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裴轻栎摸索着打开门栓,将门猛的拉开。
“唔——”
蒋颂眠又是一声闷哼,他看了眼打在自己大腿上的门和正在往外爬的裴轻栎,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蒋颂眠伤的不轻,后脑勺缝了三针,后背大大小小五六个口子,加起来一共十三针。
裴轻栎只受了点皮外伤,最严重的是他撞门那一下,整个上臂乃至肩头都青紫青紫的,医生让他吊臂,被他义正言辞拒绝了。
他抱着自己的手回到病房,一屁股坐在床边,头往蒋颂眠手心里一拱,不愿抬起来。
“怎么了栎栎?”蒋颂眠趴在床上,嘴唇发白,看见像小猫讨摸一般的裴轻栎,目光不自觉放得柔和。
“蒋颂眠,对不起。”闷闷的声音响起,裴轻栎挪动两下,露出一双眼睛看向蒋颂眠。
“说什么对不起?”蒋颂眠手指微微用力,捏了捏裴轻栎的脸。
“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
裴轻栎认真想了想,他们头一回见面时,蒋颂眠就因为送他出了车祸,接着又因为找他掉进了湖里,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故。
“蒋颂眠,我……我是不是扫把星啊?”
“不是,你才不是扫把星。”蒋颂眠安慰着,裴轻栎刚露出一点轻松的表情,又听见蒋颂眠继续道:“现在谁还当扫把星啊?时代在进步,要当也是当扫地机器人星。”
裴轻栎“蹭”地抬起脑袋,心里那点自责也烟消云散。
“你在讲什么屁话?你就不能安慰我两句说点好听的吗?我都要难受死了!”
说完眼眶又变得湿润,小声嘟囔。
“我都要吓死了,你知道你流了多少血吗?那么多血,都够我画三幅画了。”
蒋颂眠确实失血太多,现在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还是强撑着抬起手摸了摸裴轻栎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