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容貌绝美少女，另一个是银发飘飘的老人。
任谁看了都会惊讶的程度。
俞思弦记得主城内有一家早膳铺，不知道过了四十多年，还在不在。
第467章 三日下
原先的那家店不在了，倒是旁边开了几家，俞思弦选了一家人少的店。
“一碟米糕，一碗米粉，一盘青菜，一份米粥。”俞思弦对店里的伙计说道。
伙计大抵是没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足足愣了半刻，才回过神来。
穆景华说道；“为何都只要一份！”
俞思弦轻声说道；“你只吃半饱，平常我们就同吃一份。”
米粉店内弥漫着淡淡的肉汤香，灶台上热气蒸腾，白雾漂浮在天花板上。
伙计端着餐食上来，俞思弦拿了一个小碗，盛出一碗放到穆景华面前。
穆景华看着俞思弦的动作，感受了人间的烟火气，看到有色彩的世界，不再是黑色。
俞思弦见穆景华不动，便说道；“是不习惯吧。”
穆景华轻笑道；“没有。”
拿起筷子，夹起一根米粉慢条斯理地吃下去。
穆景华忍住翻涌的胃，四十多年来第一次吃带油腥的东西。
俞思弦见他吃了一口后，伸手制止他，“难受就别吃了。”
穆景华不语，倒是端起小碗报复性的吃完了。
俞思弦长叹一声，“好了，等会儿该吐了。”
穆景华擦了擦嘴，呢喃道；“不一样的。”
声音太小，俞思弦没听到。
穆景华从怀中抬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俞思弦刚想问银子从哪里来的，穆景华先开口道；“弟子的，她是财迷，喜欢攒银子，下山时和她要了两锭。”
俞思弦说道；“有个小姑娘陪着，倒也添了些乐趣。”
穆景华缓缓地说道；“七八岁的小姑娘，正是浪漫的年纪，的确给寂寥的苗山带来了些欢乐。”
两人走出了米粉店，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许多住在山里的百姓，挑着扁担下山来售卖些山货。
卖狐狸野猪，还有卖蛇的，几条全身漆黑的乌梢蛇，被关在笼子里。
苗疆在山林中，稀奇古怪的东西特别多，吃蛇鼠肉的不在少数。
俞思弦记得第一次到苗疆时，阿梨给她煲汤，名字还挺好听的，龙凤汤。
等俞思弦定睛一看，里面盘着一条扒了皮的蛇，当时便反胃唐，险些吐了。
从此后这道龙凤汤在小院销声匿迹。
“想到了什么？”穆景华问道。
俞思弦笑道；“看到笼子里的蛇，想起第一次见到蛇汤，恶心我好几日吃不下饭。”
“为什么总是有人喜爱，那些山里的东西。”
穆景华沉声说道；“苗疆四面环山，山里精怪多，选择上山打猎谋生的人也就多，大多数为了活着不得已。”
“可人心的欲望总是永无止境的，不断的猎杀，毁坏，只为追求极致的享受。”
“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我们只能做好自己，不去成为那样的人。”
做不到守护，那就做到不去破坏。
俞思弦赞同的点点头，“我自有我为之。”
主城被逛了个遍，俞思弦和穆景华打算回苗山。
俞思弦看着去苗山的这条密林，两侧树枝交叉环绕一起，衍生至头顶，多添几分诡异。
俞思弦倒是和两辈子的同一个人，不同年纪的他，走了两次。
同一条路，俞思弦在不同的两辈子，都侧头过看向在身边的人，暮年的穆景华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魅惑的苗疆少主。
如今的他满头银发，身着灰色的长袍，袖口上没有看到熟悉的花鸟刺绣，面容不复当年时。
可俞思弦还是很爱他，无论是那辈子的他，变成什么样，只要是他，这颗心就永远会为他跳动。
“景华！”俞思弦喊道。
穆景华停下来，“怎么了？”
俞思弦笑道；“就想叫你。”
林中响起鸟儿的叫声，叽叽喳喳，雀跃不已。
穿过曲径通幽的小道，来到了爬上苗山的石阶。
现在这一辈子是四月底，五月初，天气很好，从石阶上看朝下望去，看到模糊的绿色。
俞思弦和穆景华走上石阶，舒爽的山风轻轻拂面而过，吹起垂摆着的衣裙。
走到一半，穆景华放慢速度，两步一停，陪她休息片刻。
俞思弦揉揉僵硬的脚踝，“第二次爬石阶，还是这般累。”
穆景华说出同样一句，“我背你上去。”
如果是年轻的他，俞思弦肯定和上次一样，让他背上去。
穆景华看出俞思弦的疑虑，说道；“怕我折了腰？”
俞思弦摇摇头，“怕你累着。”
穆景华笑道；“无妨，大祭司殿的小弟子比你重，圆滚滚的身子，总是撒娇让我背她。我虽然老了但依旧硬朗。”